大年初一,宫里正冒着年味,唯有冷宫依旧清冷。
“儿臣拜见母后。”
“太子来啦。”陈皇后掏出红包,“想不想要。”
太子点点头,陈皇后逗道:“过来让我抱抱就给你。”
陈宛七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关系似乎很好,提起李贵妃太子就面露畏惧,在陈皇后面前倒是放松许多。
陈皇后并无所出,如今李贵妃的儿子成了太子,她这个皇后一点想法都没有,还将太子视如己出。
过了一会 ,继尧开口道:“殿下,该回去读书了。”
太子还有些不情愿,比起气派的东宫,他似乎更乐意待在这寒酸的冷宫。
陈皇后哄道:“太子回去好生读书,下次母后再送你一个小东西。”
太子这才心情好些,不舍道:“母后,我改日再来看你。”
离了冷宫,太子又背着手低头往前走,小小年纪好似就有许多烦恼。
陈宛七盯着他小小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嘉靖,这对爷孙似乎有许多寻常人想不到的烦恼。
一个二十年不上朝,一个三十年不上朝。
基因真是一门玄学,隆庆同他俩比起来倒显得勤快得很。当然,夜里在后宫更为勤快。
“臣拜见太子殿下。”
雪中走来一人,一抹绯红映入眼帘,有位长者身着绯袍头戴乌纱,恰巧行至东宫门前。
张次辅立于雪中行礼,举手投足皆为臣子的修养。
“张老师免礼。”
继尧亦对他行礼寒暄道:“张次辅,别来无恙。”
“朱大人,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安好,多谢次辅挂念。”
张次辅微微俯身,朝着太子伸出手,“殿下,臣带你去读书。”
太子抬手搭在他宽厚的掌心,张次辅牵着他的小手往回走。
陈宛七在边上默默注视着这位张次辅,他就是传闻中的千古首辅!
而今他尚未取得最高成就,谁能想到一个如此谦逊的臣子,日后将站上权力的顶点。
打工人之楷模!!!
“看什么!”
继尧站到她面前,阻挡她的视野。
“你方才一路上都在想些什么?”
“蛤?想什么?”
陈宛七抬头直视,他转身就往翊坤宫的方向走。
她莫名其妙的跟在他身后,没走几步就与他并肩而行,陈宛七故意放慢脚步,又快走几步,无论快走慢走,两人始终走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陈宛七不再理会,只顾走她的。
继尧的视线始终在她身侧徘徊,她却看都不看一眼,愤然开口道:“陈宛七,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死活?”
陈宛七稍稍扭头,“分明是你……”
话堵到嘴边,她改口吐槽道:“你方才不是说安好吗?身上也没让人砍了!这会儿难不成是鬼?我还得问你一声是死是活么?”
“你有在听我说话?”
“废话!我又不聋!”
“你还看了我的身子?”
“……要不是太子让我伺候,你以为我爱看?”
继尧突然将她堵在红墙之下,一本正经的问着:“不爱看吗?”
“谁爱看谁看!”
陈宛七抬手想将他推开,这家伙跟铜墙铁壁似的纹丝不动。
“朱继尧!你没完了是吧?这是皇宫,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谁爱看谁看!”继尧不管不顾,仍追问道:“你看仔细了吗?怎知我受没受伤?”
陈宛七仰头撞入他焦灼的目光,叹了声气:“那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伤着了,你给我治?”
“我又不是大夫。”
继尧冷哼一声,“就你这笨手,我还怕命折在你手里。”
“滚!”
这回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开。
“陈宛七,明日是初二。”
陈宛七脚下一顿,若无其事的说着:“初二怎么了?”
“啧。”继尧不耐烦道:“每月初二,宫女可出宫探亲。”
“探什么亲,我在京城哪来什么亲戚。”
“怎么,这才入宫没多久,你就忘了自己是从朱府出来的?”
继尧又贴上她耳边沉声道:“院里的红杏都要爬出墙了,也不知道回去剪剪。”
陈宛七红着耳根,“乱讲,我才没种过红杏!”
“明日我在宫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