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压根也没想过这位皇帝会去哪种地方,不认得路也是情有可原。
得亏东厂那边的死太监没在这恶心人,否则怕是要边走边吐。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行至冷宫,龙轿落地,皇帝踏足冷宫甚是稀奇,底下的人也不知该不该跟着。
陈宛七没想那么多,习惯性的敲开冷宫大门跟在皇帝身后,走几步才发觉身旁空荡荡的,回头一看,就她一人跟进来!
门口一群不相干的人如释重负,还好心的把门给关了!
陈宛七瞬间紧张得不行,这会儿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此时她是翊坤宫的代表,只能硬着头皮往院里走去。
十五的月亮仿佛蒙着一层薄纱,落在小院里平添一丝朦胧。
“咯吱——咯吱——”
陈皇后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身上轻笼着一层月光,整个人好似在发光,月色之下温婉动人。
陈宛七正欲开口,皇帝抬手示意,她便识趣的合上嘴。
他独自走到她面前,挡了她脸上的光。
陈皇后掀开眼帘,定定的看了一眼,嘴里冷吭一声:“呵,稀客。”
她起身往屋里走去,皇帝盯着她的背影,跟着走进屋。
陈宛七原地不动,稍稍吐了口气,难得皇帝愿意来冷宫,这回该是要和好了吧。
屋里隐隐传来几声交谈,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对此并不感兴趣,仰头望着一轮满月。
月明星稀,月满则亏。
“那是我的事,你凭什么管我!”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皇帝字字句句怒不可遏。
“若非李皇后走了,何时轮得上你当皇后!若是她在,绝不会像你这般!若是她还在,定能解我的烦心!我还要你做什么?我要旁人做什么?我就要她一个!你做不到像她那般,就不该来管我!”
这话外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李皇后?哪来的李皇后?
陈宛七入宫后从未听闻,很快她便听明白了,原来宫斗剧里的狗血剧情也不全是骗人的。
好家伙,是不是每个当皇帝的都得有个白月光?
“疯女人!”
皇帝一脚踹开门,怒气冲冲的离开冷宫,陈宛七跌跌跄跄的跟出去,她想拦住皇帝,想劝劝皇帝。
留下来啊!不要走啊!她在等你!她一直都在等你!
可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去,卷起门前的灰,脏了一双眼。
陈宛七抬手揉着眼睛,怎么揉都揉不干净,手背湿了一片,脸上越抹越花。
她听见里边传来细碎的哭声。
来冷宫这么多回,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陈皇后在哭,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冷宫的阴寒。
寒从心起,令人心寒。
陈宛七想进去安慰陈皇后,可她知道,这个女人有她的骄傲,不想让旁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她静静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去,站在外边苍白的安慰道:“皇后娘娘,你别伤心别难过,照顾好自己,我改日再来看你。”
陈宛七面朝冷冰冰的大门,仍同往日一般行礼离开,眼里一片模糊,看不见脚底的路。
这条路她走了很多遍,蒙着眼也能走回翊坤宫。
偏偏撞上一堵软墙,明明一点也不疼,她却“呜哇”一声爆哭。
继尧轻轻将她揉进怀里,不似以往那般野蛮。
他像只温柔的野兽,轻哄着他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