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东厂的死太监。
“呦,这不是翊坤宫的人吗?”
“孟公公记错了吧,她可是个罪奴。”
“哦?罪奴该待在何处?”
“除了浣衣局,哪还容得下一个罪奴?”
姜尚衣给孟公公量着尺寸,两人在那阴阳怪气的嘲讽。
陈宛七放下衣服就走,身后传来一道尖酸的声音。
“站住。”
这死太监跟在她身后妖声怪气的说着:“陈宛七,见到本公跑什么?”
“孟公公多虑了,浣衣局还有一堆活没干,我急着回去干活呢。”
“也对,浣衣局的活这辈子都干不完,在那儿待着不好受吧?”
孟公公一脸阴笑的走到她身前,“啧,这都瘦了啊!你也知道本公乃尚膳监,给你开小灶补补也不算个事。”
“不!必!”陈宛七面无表情的说着:“俺是个土人,山猪吃不来细糠,这就不劳烦公公费心了。”
“呦,听你这怨气还不小啊,可是在埋怨本公?”
陈宛七差点没吐死,这死太监还装作一副儒雅的样子说个不停。
“本公从来都是就事论事,无意为难你,你若是肯认个错,本公还能给你安排个轻松的活。”
孟公公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眼看要碰她的手,陈宛七立马甩手避开。
单薄的图纸飘落在地,露出里头的春宫图,画中的男子皆是太监,不堪入目。
孟公公细声道:“你这小漳娘手艺倒是不错,若是能绣出来,本公自会让你从浣衣局出来。”
陈宛七怒骂道:“呔!你个死太监,真把自己当皇帝?你吃春丹去吧!”
“给脸不要脸!”孟公公也不藏着掖着,咒骂道:“贱人,你三番四次挑衅本公,如今还敢这般顶撞!你不绣也得绣!三日后本公派人去取,你若是交不出来,哼。”
孟公公露出丑恶的嘴脸,一副不会放过她的样子。
陈宛七转身离去,故意还往地上的春宫图踩上一脚,一路恶心得想吐。
她没有将这事告诉沈姑姑,春日有一场隆重的祭祖,宫中上下皆得换新,浣衣局的活干都干不完。
沈姑姑成日忙前忙后,陈宛七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如今她人已入浣衣局,念那死太监也整不出什么花来。
陈宛七没有多想,忙都忙死了,连某人都没空去想,更何况一个恶心人的玩意。
三日后,东厂的人还真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专挑沈姑姑不在的时候,几个小太监闯入浣衣局,指明喊着陈宛七。
满院的人忙得焦头烂额,听着不是在叫自己也没人去搭理,这小太监气得又吼又叫。
本来干活就烦,这小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宫女们更是没个好脸。
“闭嘴!吵死了!”
“叫什么叫!叫春呢!”
“谁呀?没听见有人找吗?”
“还让不让人干活了?”
……
院里有人埋怨几嘴,小太监故意越喊越大声。
“陈宛七,你给我出来!”
一欢就坐在陈宛七边上,漫不经心的说着:“阿七,他们叫你呢。”
陈宛七紧咬双唇,“嗖”的站起身,手里握着棒槌大步走出去,为首的太监就是打她一板子的人。
“陈宛七,干爹要的东西呢?”
“没有。”
“干爹说了,他要的东西,你今日变也要给他变出来。”
陈宛七厌恶道:“变什么变,我是个洗衣服的,不是变戏法的!”
小太监嚣张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干爹说了,你若是变不出来,那就请你去东厂,他亲眼看着你绣。除非是手断了,否则绝不会放过你!陈宛七,你自个好好想想吧。”
陈宛七深吸一口,笃定道:“那就请你回去告诉孟公公,老娘手断了,他要的东西绣不了!”
“断了?”小太监往她手上扫一眼,“你这手说断就断?哪断了?说清楚些,我回去才好跟干爹交代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太监说着便要抓她的手,陈宛七挥起棒槌,厉声道:“别碰我!”
一群太监嗤笑道:“你以为这招还好使?”
“咔嚓!”
一声脆响,这群太监顿时笑不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陈宛七自个用棒槌往手上狠敲一下,棒槌断成两截,手腕瞬间充血肿胀起来,她却面不改色,一字一句的说道:“告诉那死太监,老娘宁愿手断了,这辈子也不可能如他所愿!有种……就来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