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着:“这是从哪边捞来的?”
渔夫正要回应,突然提高警惕,远处走来一个大高个,身后还背着个女人。
陈宛七趴在继尧肩上紧闭双眼,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谁知道他又要整哪出。
“船家,你这有鱼卖吗?”
继尧走到船边,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看着倒是像个傻大个。
渔夫听他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改用汉话同他交谈道:“小伙子,你怎么跑这么远来买鱼?”
“我听说这里的鱼都是刚捞上来的最是新鲜。”
“你一个外地人怎么晓得?”
继尧叹了声气,无奈道:“我与夫人一路南下做些小本生意,夫人却在路上患了怪病,恐怕时日无多。”
他说着还难过的扭头看她,“我家夫人从小就喜欢吃鱼,她说想吃口新鲜的鱼,我便四处打听至此,你就卖我点吧。”
陈宛七埋着脑袋,气得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没想到他竟然整这死出!这种鬼话是能说的吗?
她憋着闷气,听见那两人用方言交谈着。
“当心点,感觉不对劲。”
“锦衣卫最近盯得紧,会不会是探子?”
“后面那女人拉下看看。”
继尧虽听不懂方言,敏感的察觉到两人的目光瞥到他身后,后背紧贴的胸膛传来一阵心跳。
陈宛七听他们说的话,顿时吓得心率加速。
“咳咳咳!”她猛咳一阵,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装作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夫君,我死就死了,你不用管我,赶紧找个地方将我埋了,这苟延残喘的日子我是不想活啦!呕咳咳咳……”
船边的人听着有些不耐烦,仍是用方言同渔夫说着:“这女的看着像要死了,先拿两条鱼打发走,没时间了,一会还得卸货。”
渔夫闻言从船里拎出两条鱼,继尧掏出银子给他,那人却面露难色。
“小伙子,买两条鱼用得着这么大的银子吗?”
继尧为难道:“不好意思啊,以前都是我夫人出来买吃的,如今她病倒了,我一个大男人实在是不懂。”
渔夫看他多少有些愚笨,与旁边的人对视一眼,“算了,这两条鱼就送你了,赶紧带你家夫人回去吧。”
陈宛七浅咳两声,抖着手接过鱼,“谢谢啊,你人真好嘞。”
“那就多谢了。”继尧道谢后转身离去。
陈宛七挪了挪脑袋,耳边却传来一声警告:“想活命就别抬头。”
她僵着脖子,实在是忍无可忍,捂着手里的小动作往他胸口狠掐一下。
“继尧,你诚心咒我死呢!”
“嘶……”
继尧没曾想她往那处下手,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沉声训诫着:“陈宛七,你手往哪碰!”
“我就碰!”陈宛七又发狠掐了一把。
继尧咬牙切齿的回眸,撞上一道暴怒的视线,温热的呼吸贴在颈边,兔子惹急眼也会咬人。
陈宛七低声警告:“再敢乱说试试!”
“呵。”继尧轻哼一声,背着她往走出滩涂,斜斜的夕阳拉长身影,两道毫不相干的影子紧紧叠交在一起。
继尧直接背着她上马,很快甩开身后的视线。
“陈宛七,刚才他们用方言说什么?”
陈宛七没好气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行,你能耐。”
继尧侧首瞥了她一眼,随即拽紧缰绳策马奔腾,马蹄高高扬起,陈宛七差点就飞出去,吓得惊恐万状,慌乱抓紧他的腰身。
“啊啊啊啊!神经病啊发什么疯!慢点骑!超速啦!!超速啦!!!救命啊……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