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一脸黑线,尼玛谁乐意让你赔罪! 等一曲作罢,姜晚回神才发现那自来熟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有个什么大病,但人走了也好,他们继续吃他们的。 望春楼外,张承铭的小厮双手扶着他的手臂,忍不住担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帮您叫个大夫?” “叫什么大夫?” 张承铭仔细在那张圆脸圆眼圆脑袋的小厮脸上看了半晌。 然后抬手将他的脸推开。 心中不由地嘀咕。 尼玛,我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动心。 难道我真的喜好男风? 越想,心中越是难受,“走,回府回府!” 手中扇子几乎要被他挥出残影来。 到了家中,拉过一个通房丫头就往屋子里钻,可床帐还未放下,眼前这平日里颇得他喜欢的丫头突然变了样子。 成了姜公子那张醉意朦胧,眼泛水光的模样。 张承铭整个人都石化了。 完了! 完了! 他们张家要绝后了!!! 一把将那丫头拉起来,“去,帮我选两身衣服,安南候寿宴我得隆重出席!” …… 直至城门下钥前,晏珩才进了城。 他并未先回客栈,而是进了一条窄巷七拐八拐走到一个矮房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年纪颇大,佝偻脊背的老人。 那老人看了晏珩一眼,“时小将军?” 晏珩双手抱拳,“麻烦通报一声。” 老人摇头,身体后侧将门口让开示意晏珩进来。 他声音沙哑,“老爷吩咐了,若是小将军来不论何时皆可入内。” 说完,打着灯向院内走去。 一连经过几道门后,那原本破败的矮房已经消失不见。 呈现在晏珩眼前的反而是宽敞的庭院和雕梁画栋的楼阁。 这里竟是一处大宅的后院。 院中有湖,湖中是一处暖阁,此刻正亮着灯。 晏珩推门而入,便见一个年过五旬的男人正盘腿坐在软塌上,手中握棋,自己与自己博弈。 见晏珩进来,他也不惊讶,将手中棋子尽数放下,“我以为,等到你还需些时日。” “倒不知程首辅竟如此惦念我。”他自己寻了处椅子坐下。 晏珩见的不是别人,正是程意的父亲,当朝首辅程鸿岩。 程鸿岩看着晏珩,灯光在他消瘦的脸上打出了明暗,却显得那张英俊不凡的脸越发消瘦。 他深深叹气,“我从未想过,那般意气风发的你有朝一日竟会变成如今模样。” “若是让你祖父知晓……” “阴阳相隔自然无法知晓。” 晏珩打断了他的话,他从怀中拿出一份信来,那信已经折角,显然被他装了许久。 程鸿岩随手接过,问“这是何物?” “武宁县外,流民从府军身上抢来的。一封安南县县令递出的求救信。” 晏珩当时从流民身上搜到信件后就收了起来。 后面事情一件赶着一件,别说姜晚就连他都将那信件遗忘。 偶然在包中看到,已经是在船上的时候了。 信件主为求援。 而晏珩留下他还有另一个缘由。 就是信中提及,从南良人口中得知,皇家有一血脉流落民间。 当今圣上有三子却都未活过七岁便夭折。 是以,南良人欲寻到那血脉。只要宣帝死,他们便可控制黎国国祚。 程鸿岩阅后将信丢入火盆,“世子可将那孩子带来?” 晏珩摇头,“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可若你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置黎国百姓性命于不顾,这孩子怕是再无归来之日。” 程鸿岩看着晏珩,“你与你祖父很像。” 晏珩轻笑,似是自嘲:“你看我如今的模样,哪一点像?” “你的身体?” “还死不了。”晏珩道,“我来找你有一个问题。” 晏珩抬头看向眼前这个与自己祖父相交甚笃的老人,问:“当年给我下毒之人可是我二叔?” “你当初对这事儿不闻不问,我以为你……” “以为我不在意吗?”晏珩勾着嘴角似是自嘲,“不过眼下我在意了,我想要活下去。” …… 待姜晚吃完喝完看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进入望春楼的客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且有些干进来就抱着选中的姑娘又是亲又是摸的。 程意生怕污了这丫头的眼,赶忙拉着她向楼子外走去。 花街上的夜市也要比其他地方更热闹一些。 姜晚喝的不多,且那酒本就不醉人,饶是如此她依旧有些头脑发晕。 走在路上若不是被程意一直扶着,怕是要摔几个跟头的。 “明明不能喝,还如此逞能?” “哪里不能喝?老子以前千杯不醉!” “以前?上辈子吧?” 程意无语,那楼子里的酒最是不醉人的,喝了几杯就这个样子,还千杯不醉骗鬼呢! “你咋知……啊呀!” 姜晚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对面走来的人撞了个趔趄。 径直拉着程意在原地转了个圈儿。 “没长眼啊你!” “对不住,对不住!” 姜晚开口就骂,就看到一个用兜帽罩着半张脸的高个子男人,正弯腰想她赔不是。 见那男人还牵着两个孩子,晃了晃头,“算了,我自己也没走稳。” 那两个孩子显然皮的很,此刻一人手中正拿着一个竹蜻蜓,男人停下脚步还不乐意了。 “小叔!还不走吗?我都要饿死了。说好带我们去吃烤鹅的!” “真对不住!”那男人又垂头道歉,这才拉着两个孩子离开。 姜晚回头看诚意,“还别说,那两个小孩怪面熟的。” 说完,继续向前走,刚走出两步就顿住了。 她看着站在人潮中的人,歪头问程意:“我是不是看到晏珩了?就前面那个,别人都动,就他不动的那个。” 程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向着那立于人潮之人,打了个招呼。 客栈下的大堂里。 姜晚拒绝了进屋休息的提议趴在木桌上,用松子儿排小人儿。 晏珩和程意面对面而坐。 程意的目光在晏珩身上上下打量。 果然,熟悉感是有的。 但,怎么看都和那个站在崇华门外拎着长枪的少年不同。 也怪不得他,偶像就在眼前,还能眼瞎的认错。 晏珩给程意倒了杯茶。 程意道了声谢喝了一口,实在顶不住晏珩的目光,抬手指着姜晚。 “她说,让我带她入宫,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