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汤面，还替人还了一笔债。
他颇有些感慨地道：“虽然已经同行了二十六天，我已经习惯了，但我还是想说，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花满楼道：“我们哪里做得过分了？”
陆小凤道：“有这样好的面，你们居然没有叫上我，怎么会不过分？还有三条巷子里的豆腐羹，安老街的炖牛肉，齐二娘的馄饨，最过分的一次，你们去喝了莫留河边上的好酒！”
花满楼摇了摇头：“我得提醒你，我们去吃豆腐羹时，你醉得太厉害，懒病犯了不想起，去吃炖牛肉时，你还在和一位姑娘赌钱，齐二娘不招待男人，你那天又得罪了蓉儿，她不愿意分你，至于莫留河边上的蓝桥风月——”
陆小凤连连摆手：“好了好了，咱们到此为止！”
说话间，黄蓉已经端着面回来，但她手里的面不是给陆小凤的，而是放在了一个老头的面前。
这实在是个怪老头，他又矮又瘦，还头大如斗，不仅长得不好看，还一身的酒气，迷迷糊糊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后，又猛喝了一口汤，才道：“一壶美酒，一场热闹，醉里人生，实在欢乐，可出门后吹了一路冷风，酒气都散了，再见旁人知心相伴，一起吃着再平凡不过的汤面，心里又有多少寂寥？他确实觉得你们过分了，他是心里羡慕得过分了！”
陆小凤叹道：“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
怪老头呵呵一笑：“我讲话又不要钱，所以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陆小凤没好气道：“你说话不要钱，还债却要钱，那时你可不是这揭人短的口气。”
怪老头十分坦然：“是，我欠债时是龟孙子，还了债就是大老爷，所以我才是龟孙子大老爷，有你们这些花钱买一句话的人在，我虽做得龟孙子，但也总能做个大老爷。”
陆小凤道：“可你花钱这样狠，总是做不了三天的大老爷，就要继续回去做龟孙子了，把自己押在那里等人来赎，这样的日子你也过了十年，感触难道不比我深？”
孙老爷不再搭理陆小凤，埋头吃面，而黄蓉已经端了第二碗来，放在陆小凤面前，她虽依旧板着一张俏脸，眼睛里却流淌着笑意，努嘴道：“吃吧。”
陆小凤顿时喜笑颜开：“你可算没有忘了我！”
他一口下去，顿时龇牙咧嘴，怪声嚷嚷道：“你怎么在我这碗里放了这么多醋和辣？！”
高声喊完后，他缓了缓，反而吃得更快了，实在是这汤虽然又酸又辣，却也香得出奇，明明入口之前闻不到半点气味，一口下去，让人生津开胃，祛郁暖身，酒意顿消。
浪子当然会寂寞，但陆小凤的寂寞不会停留太久，这会儿他又开心起来了。
黄蓉手里的柑橘已经没了皮，她将橘子分成两份，一半给了花满楼，一半给了孙老爷，自己咬着发青的冬枣，笑盈盈地看着花满楼，并不回话。
孙老爷吃完面，接过橘子打量了她一通，笑道：“陆小凤这样的混蛋，居然也能和这么漂亮的女人做朋友。”
陆小凤的朋友有许多，他们并非个个都是光棍，比如说朱停就有个很漂亮的老婆，人人都叫她老板娘，陆小凤和老板娘可说不上是朋友，江湖上对他们的关系风言风语不少，因为陆小凤实在很讨女人喜欢，是个风流浪子，这样的人似乎是不可能和漂亮女人成为朋友的。
何况是这么一个倾国绝色的美人。
孙老爷猜，这是因为花满楼。
黄蓉却道：“因为我是他的姑奶奶，他是我的大孙子。”
孙老爷觉得自己应该是喝太多了：“你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怎么做人姑奶奶？”
黄蓉觉得孙老爷这是少见多怪了：“有的人年纪虽小，辈分却很长，我爹本是家中幼子，又上了年纪之后才娶妻生子有了我，我怎么就不能做人的姑奶奶？陆小凤去找你之前还对我说‘小姑奶奶，你且在这歇歇’，你问他是也不是？”
她学人说话时活灵活现，神色坦然真诚，半点不作假。
孙老爷诧异地看向花满楼，他知道花满楼不会说谎，但花满楼只低头喝着茶，微微含笑，没有说话，孙老爷又看向陆小凤，平白矮了两辈的陆小凤冲他翻了个白眼：“这话我确实说过，怎么，你做得龟孙子大老爷，我做不得大孙子龟老爷吗？”
做得一时缩头乌龟，销了千年万载后患。
陆小凤起身结账，在黄蓉止不住的笑声里，拉起了孙老爷道：“走吧，去找大智大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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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爷骑着骡子，将他们带到了郊外的一处山窟前，洞窟的入口矮而狭，想要进入洞窟中，只能爬进去，孙老爷就这么爬进了山窟里，他那大头直让人怀疑会卡住，幸好这种情况没有发生。
初冬的日头已经开始短了，太阳将要落山时气候便又冷了几分，郊外的荒野中树木落光了叶子，枯瘦的枝干伸张，黄白的蔓草遍布，入眼都是凄凉凋敝之景。
黄蓉盯着那个矮小的山窟半晌，突然道：“你们说，这大智大通知晓江湖上所有的消息、秘密，但从没有人见过他们，只知道通过孙老爷才能找到他们。”
花满楼其实不怎么行走江湖，他知道大智大通，这两人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各种知识、消息，一个人则有过人的智慧，能够为人解答各种难题困扰，但他也只是听过而已：“这个江湖上总是有很多奇人异士的，而且他们这样做很聪明。”
黄蓉点点头：“哪怕是易容也会被高手捕捉到踪迹，他们能知道这么多事，不仅仅需要智慧，还需要打听消息，博览群书，不可能真的毫无痕迹，而他们的真实身份一旦暴露，只怕会惹来天大的麻烦，倒不如直接不出现在人前。”
花满楼认同这一点：“所以他们通过孙老爷来寻找客人，孙老爷通过他们获益，同时也帮助他们筛选客人。”
黄蓉道：“话虽如此，但我到底有些怀疑，他们真的能回答出所有问题吗？”
花满楼摇了摇头：“这点谁也不知道。”
黄蓉道：“陆小凤，你为什么开始转圈？”
陆小凤围着一棵枯树转到了第三圈：“当然是因为无聊。”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