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争取来的呀!”林善举一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也没同您说,这琉璃聚宝盆就仅此一件呀!” “当时琉璃貔貅确实是没有了,您那件琉璃聚宝盆,确实是我特地为您申请下来的头一件哩!” “但是后来见想办贵宾的实在太多,我们东家只得将压箱底的琉璃全都拿出来了……这、这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来了生意不做吧?” 钱掌柜的顿时一噎,他回忆了一下,当时确实没跟自己说仅此一件…… “那别人的一百两是怎么回事?”钱掌柜不依不饶道。 林善举当即人畜无害地笑了笑:“都跟您说了,您当时非嚷嚷着要办贵宾,所以是按照特例情况处理的,所以价格方面稍有提高。至于其他人,这不是后来我们东家给放开了嘛……” 合着就他一个人是特例是吧? 钱掌柜一时气得几欲仰倒,正想开骂,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姓钱的,要是买不起贵宾,那就别买,人家可没拿刀架你这脖子上逼着你掏银子。” 只见黄以行迈步进来,望着他一脸的似笑非笑。 “这既然买了,那就好好的当你的贵宾,作甚在这里吵吵?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人家店里生意好,成心来找茬的!” 黄以行听闻这酒楼重新开业了,而且生意很是火爆,便晃悠着过来看看。哪知一进门,就瞧见了死对头之一的钱掌柜。 他哪里能放过这挖苦嘲讽姓钱的大好机会…… 见到来人,钱掌柜更觉火冒三丈,嘴上毫不相让:“哟,我当是哪位,这不是醉月楼最老早的黄东家嘛?怎么,自己个儿开酒楼开不下去,不在家里发愁,倒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多管闲事来了?” 黄以行冷冷一笑:“我可向来是个大闲人,自然到处闲逛。不像钱掌柜,日日都是忙得很……” “哦,不对,在下说错了,如今钱掌柜的是不忙了。方才正巧路过水韵楼,那楼里啊,啧啧啧,半天了都没见着一个人影,若不是大门还开着,我还当今日水韵楼闭门不迎客了呢……” 这话简直是戳中了钱掌柜的痛处,他恼羞成怒道:“我水韵楼生意再不好,也只不过早上这一顿的损失,总比你这个开啥倒啥的强!” “想必这同尘里的新东家,也是你特地找来对付我们水韵楼和锦轩阁的吧?我看这琉璃聚宝盆和一百五十两的事,定也是你这厮在背地里搞的鬼!” 姓钱的愈是抓狂,黄以行却愈是舒心,讥笑道:“就你这猪脑子,还值得我算计?呵,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正是针尖对麦芒。眼瞅着二人越吵越激烈,引来了大厅里食客的异样目光,林善举忙插嘴道: “行了行了,退钱可以,但是这琉璃聚宝盆已经被你佩戴过了,需要收折损费二两。” “啥?这琉璃我是原样奉还,折损啥了?凭啥就收我二两?”钱掌柜的顿时就不干了,咬牙切齿道。 “怎么没有折损?”林善举翻了个白眼,“谁家带回去的招财物还有退回的道理?这琉璃聚宝盆我们要是收回来,总不能转手再送给其他客人吧?那多晦气!我们店可干不出这等事来……” “到时候便是只能将这只琉璃聚宝盆销毁掉,只收你二两,怎么算都是我们吃大亏了!” 不远处有几位食客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顿时跟着说道: “就是,这本就是你自己非要办的贵宾,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对,这琉璃戴都戴过了,哪有原价退回的道理,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钱掌柜听在耳里,当即脸一横:“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今日还就非得把一百五十两银子原价给退了不可!” 他说着招了招手,门外头立马就冒出几个人影来,一看便是水韵楼的几个店伙计。 原来是有备而来…… 林善举眯了眯眼,还真当他是来为自己讨公道的,原来是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砸场子来的。 见自己的人手到了,钱掌柜不慌不忙地拉了凳子坐了下来,冷冷一笑:“你们看着办吧。” 东家给他下了死命令了,这两日同尘里风头太盛,让他必须想法子来压一压…… 所以今日这事,其实本就是他策划好的,以讨说法为由,名正言顺地带人来闹闹事。只不过没想到自己嘴上居然没占到便宜,这才按耐不住直接动手了。 周木寅见这架势,心道不妙,忙笑着上前打哈哈:“既然钱掌柜的执意要原价退,我便去同东家申请一下如何?” 钱掌柜的抬了抬眼皮子:“原价?我方才说的是原价吗?哦,那我改主意了,你们耽误我这么久的工夫,得倒赔偿我五十两,一共二百两!” 黄以行蹙了蹙眉,咬牙道:“姓钱的,你又来这一套……” 之前醉月楼倒闭得如此之快,除了锦轩阁和水韵楼联手打价格战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这姓钱的经常故意来找茬,干扰醉月楼正常营业。 眼见着大厅里有不少食客已经准备离开,钱掌柜得意地一笑:“套路不在老,有用就行。” 林善举略有紧张地握了握拳头,他只是想整整这姓钱的,没想到事情闹大了…… 就在这时,只听店门外陡然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 “何人在此闹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纷纷瞧向了门外,然后便望见了被一堆衙役官差簇拥着的县令大人。 钱掌柜心里猛然一个“咯噔”,直接便傻眼了,这县太爷怎么来了?! 大厅里的食客们也是纷纷惊愕不已,忙不迭地起身准备下跪行礼。 范县令大手一挥:“无需行礼,本官只是来此处吃早茶,并非办公事。”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白着脸的钱掌柜身上,沉声道: “是你在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