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反问。
应雪又朝他站近了些许,眼睛窥望着台下,“就是,就是这些导演老师们神情严肃又认真,我一点也不敢分神……”
上次试镜网络剧的时候,大家都很松散,演员们挤挤挨挨守在旁边看着,上台后八般武艺各显神通,看得她眼花缭乱。
而不像现在这样,都在休息室等着,叫一个进去一个,一去就是大半个小时。
应雪是这次试镜的最后一个,因此也格外久,进来后光问及对人物的理解,就花了二十分钟。
这回忆对陆屿来说着实久远,他看了眼台下,“都一样的,还是原班人马。”
都是老熟人了。
“那就好。”应雪小小地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因为她表演得很差。
他们只寥寥几句,对话又快又短。
有人催促着往下进行流程,上面一女声遥遥道:“接下来演第三幕吧。”
没有休息的时间,台下很快有工作人员搬了张宽大的椅子上来。
尽管所发下来的剧本都好好练过了,但怎么会是第三幕……
应雪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陆屿,又在对方回视过来前,匆匆忙忙地收回了视线。
陆屿没错过她脸上划过的一丝窘迫,几不可察地笑了笑。
陆屿率先上前,往椅子中央一坐,眼帘低垂间,神态微动间,仿佛成了个病重孱弱的公子哥,手向前束着,似乎有无形的铁链锁着,却又坐得极为端正,扭头看向应雪的方向。
“姑娘我们素味平生,无仇无怨,你何故如此纠缠于我,若贪图钱财,你大可发信去找秦王,他自会奉上。”
应雪演的虽是姑娘,但她行走如风,言动灵巧,往陆屿旁边一坐,毫不避讳地贴上他的肩膀,脸都要侧过去,微热的气息沾染上他的耳廓。
“你这人怎生胡说?第一次见是在书巷北街,你我初遇遥遥对视一眼,第二次见是在酒肆大堂,我不慎遭遇黑心酒家,你仗义执言为我解围,第三次见是你的护卫不小心往你身上泼了水,我不是替你把那些人惩罚了一顿吗?这怎么能叫素味平生?我们明明交情不浅。”
她不像时下女子的温软轻语,说话间娇俏灵动,笑盈盈的。
陆屿不为所动,“这分明是蓄意接近,你所图为何,不妨直说?我也许能帮你。”
陆屿说话轻浅,没有用多少力气,抬眸过来时目光定定,很有几分压迫感。
应雪心下怔然,可她扮演的是南国逃婚的皇女,承续了家乡开放的风俗,女子主动热情,性情强势,论学识论才干,丝毫不输男子,因此也从不退缩。
她能够顺利逃到北域已经花掉了身上所有的盘缠,为求生存,在黑市接下了榜单上酬金最高也是最危险的任务。
对方要的货物,是眼前这个年轻公子的项上人头。
应雪镇定下来,温然一笑,咄嗟之间衣裙微旋,轻飘飘坐在了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
陆屿凝眸一瞬,藏在清弱外壳下的锋芒浅浅露出水面。
应雪仍是笑,“也许我是那日午后书巷,隔着桃树枝柳,对你一见钟情呢?”
接下来的剧本里,这里该有一吻的,还是由南国公主主动,可应雪说完台词,涨红了脸,羞怯地抬眸看了一眼,怎么也不敢动。
按照常理演到这里,一般不会让演员再继续,会有人出门叫停,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人喊。
应雪只能维持着坐在陆屿腿上的姿势,隐约察觉到身下的躯体越发僵硬。
应雪的胳膊还紧紧勾在陆屿的后颈,两人相贴的皮肤烫得惊人,她心慌意乱,连同对方那灼热的视线,也不敢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