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和言礼认识多年,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思。应雪生得雪肤花貌,性情开朗,很是招人喜欢,言礼同她几番相处下来,有所意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陆屿在圈内向来没有绯闻,唯独近日和应雪走得特别近,如今堂而皇之地在他们面前,毫不掩饰地将关系展露无遗,其心思昭然若揭。
何况陆屿那样的人,面上看着淡薄温和,但真正想要得到什么人,又哪是旁人可以插手的?
这时已经很晚了,朦胧的夜色中,隐约可见道路两旁模糊的风景不断向移,周围静谧极了,唯有林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应雪在副驾驶上熟睡,车停下后,也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
陆屿喊了她两声,应雪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蒙地看他一眼,半句话没说,又歪头睡了过去。
怕是真醉了。
陆屿无奈,索性故技重施,将她拦腰抱起,向楼上走去。
温茹正在厨房忙活着,把食材放进锅里炖煮,就听门铃响了,她连忙洗了手去开门,开门后却愣住了。
陆屿身形高大站在门外,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醒了怀中的人,“应雪今天跟朋友聚餐,奔波一天,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伯母你别怪她。”
这张脸太熟悉了,全国人民怕是没有不认识的。
温茹清楚帮她治好病的是陆屿,也知道后来应雪和陆屿一同演戏,关系匪浅。
可当他本人出现在眼前时,温茹还是惊在了当场,一时不知道是该热情欢迎陆屿,还是关心女儿怎么大半夜出现在他怀抱里才好。
“她房间在哪?”陆屿问。
“那间。”温茹情绪凌乱着,下意识指了指。
陆屿向温茹点头示意,抱着她大跨步往房间走。
应雪的房间以粉白为基调,家具装饰无不简单温馨,靠近窗口的书桌上立着一束玻璃瓶装的花束,鹅黄的花瓣迎风微微颤抖着。
陆屿轻手轻脚地将应雪放在床上,盖好棉被,正准备走时,被一股力道拽住了衣角。
应雪不知何时醒的,她额上汗津津的,眼里泛着潮湿的水光,盯着陆屿,“这是在哪?”
陆屿停下脚步,顺着力道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腹,“在你家。”
他手下的力道不轻不重,目光却落在她殷红的唇上:“回家了,雪雪。”
陆屿很少这样喊她,可每次都是在极为特殊的场景里,嗓音低哑缱绻,听进耳里无端骨头都跟着酥软起来。
“你要走了吗?”应雪眨巴了一下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可以不走吗?”
陆屿笑了声,“你觉得呢?”
应雪说完自己也觉得这个要求太荒唐,夜凉如水,她渐渐清醒过来。
可能是刚从陆屿的怀抱里脱离出来,让她没由来产生一阵空虚,本能地想要寻求安慰。
她黯然地抽出手,沉默半晌,忽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想重新高考,重新考大学,你觉得可行吗?我们…会怎么样?”
这话今天一整天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要真正成为一个优秀的演员。
许是从看到何姿在导演方面的专业和成熟,许是站在镜头前因为演不好屡次被陶勘NG,许是第一次在演技课上看着电影里少年提灯,清冷如玉。
又或者可以追溯到最早,早到应雪家庭幸福美满、富足安康的幼年时期,她牵着爸妈的手在商场里走,仰头看着巨大的荧幕上播放的广告,俊男靓女,美轮美奂。
那时是旧城新建,许多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被从大城市搬来了这里,她从未见过这样清晰而巨大的画面,指着上面的女主人问爸爸,“那是什么呀?”
爸爸说:“他们是演员。”
应雪的眼里闪烁着熠熠的光,在寂静的夜里明亮而动人。
陆屿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怎么样?”
应雪鼓起勇气,“我戏演得越多,越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我想经过正统的演戏指导,成为一个合格的演员,但是我不想放弃你。我们之间也许不会隔着异域他乡那般遥远,但肯定会有一段时间无法见面,娱乐圈这么大,总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进来,她们青春、活力,比我漂亮——”
说这些话应雪没觉得羞耻,一股脑将心绪倾吐而出,到最后几乎口不择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直到陆屿沁凉的指尖碰上她的脸颊,应雪才恍然惊醒地低下头,又被抬起下巴。他垂下来的目光沉静而深,像裹在海水里的炽烈火焰。
应雪是第一次意识到,她好像真的太喜欢他了。喜欢到在这段关系中,即便是陆屿先主动,即便对他深信不疑,应雪也想要将哪怕只有半分的不确定性,紧握在手中。
这样缠绵悱恻的时刻,她只想让此刻永久,却也不得不追问一个答案。
“我们会分手吗?”
“不会。”
陆屿回答得又短又快,像是没有经过思考,也像是足够笃定。
应雪惶然地望去时,他竟然笑了声,“我会给你足够的自由,倒是你……”
陆屿看着她目光里流露出的茫然,仿佛真的没觉出来,她悄然的美丽对男性有足够的吸引力。
大学的男生莽撞而青涩,面对社会尚还处于懵懂的状态,陆屿不觉得这群小毛头能比过自己。
他自傲也自负,可一对上应雪那双清澈的眼,心中的欲望就要深浓几分,渴望独占,渴望私有。
“算了。”
陆屿轻叹一声,话语里的意思却不那么恬然,指腹摩挲上她樱红的唇,直到她的眼眸都染上潮湿的热意。
“好好学习,好好考试,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不许不接。”
应雪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小女孩,她猛地坐起身来,凑到陆屿眼前,眼睛晶亮,“那我可以找你出来玩吗?在你偶尔休假的时候。”
“去哪玩?”
“不知道,哪里都行。”应雪其实没有想那么多,她嗓音温软,像是在撒娇。
“我只是想和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