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正想着这个事情,小安子也从外面进来了,面上表情带着几分尴尬的笑意。 “主子……千岁爷应该已经与您说过……” 裴舒点点头:“嗯,督公这么做是为我考虑,让你不要进一步追查了,那就先停下吧,也无妨。” 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这几天,你为了这个事情奔波劳累,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罢,见小安子并没有动,询问着:“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是。”小安子道:“因着前往五城兵马司的路上,都会路过林公子的宅子附近。这几日下来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听到与林莫秋相关,裴舒神色一紧,猛然坐直了身体:“发生了什么?” 任何事情冲着她来,没有任何问题。但……林莫秋不行,那是林家最后还仅剩的一丝血脉了,在林家的血仇被洗刷之前,她不允许林莫秋出任何事情。 小安子提了一口气:“林公子的宅子附近,最近多了一些眼线。那些人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似乎一直留意着林家宅子附近,所以……奴才初步推断你,有人在监视着林公子的动向。” 裴舒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什么时候的事情?” “最多也就这两日出现的。”小安子颇为笃定:“以前奴才也会时不时的去林公子宅子附近查探一下,以往还没有。最近才出现的。” 绿竹听罢,有几分心焦的看向裴舒:“主子,这事情怎么会这么却巧?千岁爷说咱们的院子被人有意监视着,然后林公子的宅子周围,便也被人留意了起来。这总觉得……好像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裴舒的手放在桌边,不自觉的握紧:“看来……是裴雪贞。” 小安子和绿竹同时蹙了眉:“贞侧妃?她监视主子?不过……为什么呢?而且贞侧妃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绿竹思索着有关裴家三房的事情:“奇怪了,裴雪贞身后的赵氏和裴家三爷,都是没什么势力的人家。若不是一直靠着老爷支撑着,裴家可没有如今的门楣。裴雪贞怎么突然来的人手,竟然开始监视起主子了?而且……她怎么会知道主子的动向?” 裴舒幽幽的开口道:“你们还记得那一日,我送伤药过去的时候。裴雪贞的反应吗?” 小安子和绿竹回忆了一下,也都是深深的点了点头。 “提前一日,我故意在我的房间里说,我要给裴雪贞送会使伤口加重的药膏过去。第二日,送去的时候,她便像是提前知道一切似的,故意将那药给打翻了。” 小安子:“可,那药膏实则是疗伤的圣药,这可是辜负了小姐的一番好心了。” 绿竹一惊:“若是这般说,那岂不是说咱们的院子中,一直有裴雪贞的奸细?可……可这不应该啊,那一日,主子与咱们商讨此事之时,特地将屋中所有的人都给遣了出去,屋中只留下了我和小安子,再无旁人了啊。” 一言落下,三人都是沉默了。 先是那治伤的药膏,再是林莫秋住处莫名的被泄露。知道这些事情的,都是与裴舒最为亲密的两人,所以…… 裴舒将目光对上了小安子和绿竹,小安子和绿竹身子一紧,一时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绿竹:“主,主子……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说……是我们未曾想到的地方?可能真的是裴雪贞受了太子的宠爱,于是便有人上赶着去巴结她,故意在传递消息给她呢?” “你们都出去吧。” 裴舒面上展露几分异样的疲态,看着两人:“你们先出去吧,这件事情我要想一想。” 小安子和绿竹见状,也只能是点了点头,行了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绿竹和小安子肩并肩的走出了门外,绿竹眉头皱的生紧,有些担心道:“此事……的确是极为蹊跷,这怎么就会被裴雪贞给知道了呢?” “小安子,你说主子会不会因此事,而怀疑到我们的身上啊?” 小安子神色倒是淡定的多:“这也难说,毕竟消息走漏的莫名其妙。即便我在宫中那么多年,也没遇到过这么离奇的事情。你我都解释不通,主子自然是会起疑的。” 绿竹叹了一口气,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想着,若她是裴舒,面对现在这个局面,只怕是会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太子府邸,夜色深重。层层堆叠的乌云,将天上的月色都给遮挡的一干二净,就如同这太子府上,人人都心事重重,头顶布满了阴霾,不知道云端的背后是在什么。 绿竹回了自己的那一间房,因着今日的这一件迷雾重重的事情,颇为心力交瘁。早早的便是睡下了,而到了第二日,绿竹却不是自己醒过来的,是门外传来的剧烈的敲门声将绿竹给叫了起来。 外面的侍女极为的焦急,一边拍打着门扇,一边像是快要哭了一样:“绿竹姐姐,快醒醒啊,出事了,出事儿了。” 绿竹一下醒了过来,在身上披了一件外裳便跳下了床,连鞋都来不及穿,立刻就是跑到了门边将门给打开了。 门外的是外院的洒扫侍女,小蝶。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绿竹向着外面看了一下天际,却发现有些奇怪。这天色已经是中午了,奇怪……她怎么会一下睡到这个时候? 小蝶带着哭腔道:“绿竹姐姐,你今日休息,原是不想过来叨扰您的。但……但是小安子和主子那边,闹得有些僵,眼看着便是要出事儿了。奴婢实在是担心会出什么事情,才是连忙过来,希望姐姐过去瞧瞧。” 绿竹一愣,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似的。 “你刚刚说谁?主子和小安子?”是她还没有睡醒吗?已经开始听到这种梦话了? 小蝶连连摇头:“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