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妾身拒绝呢?” 有野心是好事,只不过……多少的野心便需要多少的能力去支撑。 裴舒对鄢廷恩,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走在了两条不同的路上。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有再携手的可能。 她厌恶鄢廷恩,从一开始她对自己种种利用的时候开始……便厌恶着。 鄢廷恩的神色有几分愣住,但是很快又是恢复了原样,镇定自若的笑了笑:“舒侧妃不必这么快就做下决定,本王知道我与舒侧妃之间有许多的误会。本王可以给你足够多的时间,去仔细想一想,思虑思虑。” “毕竟……” 鄢廷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如今的身份,如何能够支撑的起现如今的局面?太子遗孀的身份究竟代表着什么,想来你还是没有明确的想过。到时候各方相争之时,可不是你一个女子想要保全自身就能够做到的。” “还是要有所依靠,有个男人的臂弯给你倚靠才是。” 说罢,向着裴舒行了一礼:“咱们后会有期。” 鄢廷恩缓步的走了出去,绿竹和小安子颇为快的走了出来:“主子,刚刚旭王与你说了些什么?” 裴舒满不在意的道:“只不过是一个疯子,说了些异想天开的话罢了。就当做没有听见便成了。” 时辰逐渐的到了,前来灵堂前给鄢廷骋上香的朝臣和诰命夫人便是越来越多了。 裴舒端好了仪态,做足了太子遗孀应该做的事情。不论是在礼节上还是大小事的安排上,皆是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忙碌起来,裴舒几乎脚不沾地。这样的情况连续持续了好几日,一直到鄢廷恩的棺椁被抬入皇陵。 安文帝当日,再念诵完鄢廷骋的悼文之后,便像是耗尽了心力一般。被宫人们给扶了下去。 周皇后却是在青鸾的搀扶之下,一直撑到了葬礼结束。 等到礼成,已经是到了下午。裴舒正准备离开,周皇后身边的青鸾却是走了过来:“舒侧妃,皇后娘娘有些话要对你说。请您过去一下。” 裴舒点头,连续几天的忙碌,吃不好睡不好。那怕是铁打的人,此刻也是显得有些疲惫了。 硬顶着一口气应了声,跟在青鸾身后去了皇后的身前。 周皇后浑身透着衰败之感,身上原本合身的宫装,此刻却像是一个套子,就那样将她给套在其中,整个人在那宫装之中,还显得有几分晃荡。 裴舒向着周皇后行了一礼,不轻不重的声音,才让周皇后回过了神来。 看了一眼裴舒,摆了摆手:“罢了,起来吧。” “这几日,是你费心了。你对太子后事的上心程度,本宫都看在眼里。本宫的身子是被掏空了,不然的话,许多事情也该本宫来做。最后却是全压在了你一人身上,本宫倒是有些愧疚了。” 裴舒摇了摇头:“妾身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太子还在的时候,妾身未能讨得太子殿下的欢喜。最后能够尽一份心力,是妾身的荣幸。” 周皇后苦涩的笑了笑,也罢……这样也好。就让裴舒与太子是同父异母兄妹的事情就这么掩埋下去吧,毕竟人已经薨逝了,就算此刻将一切拿出来讲清楚,也显的没什么必要了。 周皇后向着青鸾使了个眼色,青鸾心领神会,走了出去,等着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盒子。 青鸾将那盒子递到了裴舒的身前。 裴舒看了一眼盒子,又是看了看周皇后:“这是……给我的?不知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周皇后示意裴舒打开。 随着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和裴舒猜测的东西倒是没有一个印证上的,并非是什么价值连城的赏赐,而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玩意,若真要说个什么特别。可能是全是由木头雕刻而成的,工艺精湛,市面上倒是少见。 周皇后似是不忍的将头给转开,缓缓道:“骋儿还在的时候,若心中有心事。便会做木雕,以求定心。一来二去,倒是做了不少的这种小东西。只是……本宫现在不敢再瞧着它们了。” “对于常人来说这是一个念想,瞧着这些东西。就让本宫忍不住想起本宫的骋儿,可是……他已经薨逝了,若是本宫一直瞧着这些东西,本宫以后的日子只怕是过不下去了,本宫会疯的。” “你便是将它们带走吧,你若觉得好看便自己留着。若你也觉得看着伤怀的很,便找一棵树,将它们给埋了吧。” 裴舒接过了青鸾手上的那只木盒点了点头:“是,妾身知道了。” 周皇后点了点头,忽的又是咳嗽了几声:“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裴舒尚还不解其意,青鸾已经是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碧绿色的小瓷瓶,放在了那只箱子上。 “皇后娘娘,这是……”裴舒问道。 周皇后:“是鹤顶红。” “本宫的骋儿已经下葬了,他还活着的时候,最是宠幸裴雪贞了。本宫不想他在路上寂寞孤单,你便替本宫将这鹤顶红送到万礼司的牢狱之中,让她服下吧。她能最后再陪伴太子一路,是她修来的福气。” 周皇后想到裴雪贞,手便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握拳:“本宫原是不想让她死的这么轻松痛快的,毕竟……日日凌迟,才能够她恕罪自己犯下的那些错处。可是……想到本宫的骋儿,本宫才是宽容了一回。” 裴舒点头:“是,妾身知道了。妾身会将这件事情给办好的。” 一直到上了出宫的马车,裴舒还看着那瓶鹤顶红。 绿竹有些不解的道:“皇后娘娘既然要赐死裴雪贞,为何不自己派人去做了?偏偏要主子去做?这想起来,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她在试探我的忠诚罢了。” 裴舒叹了一口气,自己与裴雪贞同是裴府出来的女子。并且还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