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两国邦交之约,往来使臣,可依本国人文风俗,不可强迫其行他国之礼。 以往前来大夏参见上供的塔西国使臣,也以遵塔西国风俗之名,见安文帝也只行塔西礼数,而非夏国礼。 闻人庭风身为塔西国皇子,此刻却是行夏国礼,足以表明其诚意。 安文帝看了一眼那机关骨牌上所显现的生辰八字,原本,此事于夏国并无好处,他即便不明面上阻拦,却也绝不会上心。 但闻人庭风这一跪,却是直接将安文帝给架了起来。如今殿上并非只有夏国之人,亦有塔西国之人,闻人庭风此等自降身份的事情做出来,若是他连明面上的戏码都不屑做的话。那塔西与大夏之间的盟约,只怕是要彻底决裂了。 安文帝和善的笑了笑,一摆手:“三皇子快快请起,塔西与大夏向来交好。且朕心知,你是塔西王最为宠幸的儿子,既然你都不远千里来到大夏,为求此事。朕又怎么会拒绝呢?” 看了一眼在身侧坐着,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懒洋洋姿态的隋仪景:“隋爱卿,此事说来兹事体大,交于旁人来做,朕也不放心。不如就由隋爱卿来督办吧,可有问题?” 隋仪景没有起身,只是淡淡的的点了点头:“又怎会是什么难事?本督会让人将这生辰给一一记下,然后去户部查找的。约莫……一日功夫吧,后天便能知晓拥有此等奇异命格之女,是何人了。” 安文帝见隋仪景应下,也是宽心许多。 奇珍已经全部呈现,闻人庭风与闻人媛也是纷纷落座了席间。皇后大手一挥,准备好的舞姬乐姬也纷纷上了殿前,一时间场面上又是歌舞纷呈之态,瞧着好不热闹。 闻人庭风与闻人媛此次亦是最贵无两的贵客,所坐之席位,与鄢廷成与鄢廷恩平齐。 鄢廷恩与鄢廷成本就俊朗,再加上一旁坐着的,颇有几分野性气息的闻人庭风,和魅惑娇憨的闻人媛。这一副画面,瞧起来便愈发的美好。 席下坐着的贵女,以前一双眼睛只是瞧着鄢廷恩与鄢廷成。 此刻,却是将眼睛放在何处都是不知道了。 一女子,双肘撑在小几上,双手捧着脸一副花痴的模样瞧着上首席间的几位皇子。 “我听说,塔西三皇子此次前来上供,那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还有另外一事,是要从夏国的贵族女子之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远嫁塔西国。” “爹爹与我说时,我还想着塔西是在那偏远蛮荒之地,究竟是谁得了疯症,才会想着要去和亲。可现在瞧着……” 那一双美目流转,带了几分小女儿家的柔情:“那塔西皇子生的竟然是如此的俊朗,瞧着还颇为的英俊挺拔,若是将我选去了当做和亲的贵女,倒也不是不行。” 说完,好似是脑海中已经想到了,自己与闻人庭风成亲之后,双宿双飞的美好日子一般。忍不住低下头捂着嘴偷笑起来。 “你倒是个敢想的,只不过能轮得到你吗?你这美梦是不是做的太早了些?” 在另外一席坐着的贵女,瞧不惯那股轻狂模样,忍不住讥讽着。 被嘲的贵女,却也是不气恼,只是道:“总归是天家怜悯,能从手指头缝里漏一点下来。至于谁能接住那份福气,怎么就不能漏在我身上了?” 那贵女被这话给堵的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这“福气”二字的确是不曾说错,塔西国虽然明面上弱于大夏,但是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国力已然不弱,且闻人庭风受宠,便代表着嫁过去,自身的依仗也不会弱。 夏国皇室,虽然子嗣缘并不浅,但是却多见皇子,少有公主。 唯一有的二公主,却是在出生之后一个月不到便早夭了。如今和亲之人,皇室之中自然没有人选,那只能从京城之中的显贵出身的女子之中挑选了。 如此一想,对闻人庭风有些兴趣的女子,那目光更是炽热火辣的多。纷纷向着闻人庭风看了去。 那些目光落在闻人庭风的身上,而后者却是忍不住向上,看向了裴舒。 鄢廷恩坐在一侧,也注意到闻人庭风那过于直接的眸光,忍不住提醒道:“雍王殿下,在夏国这样瞧着女子颇为无礼,还请勿做此举。” “虽然本网知道夏国的民风是不及塔西开放,不过本王对这位舒侧妃却是赞许,能够连破本王三关之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女子,那更是万中无一。本王心中佩服。” 闻人庭风说罢,也是端起酒盏,看向了一旁的鄢廷成与鄢廷恩:“此女子一向都是如此厉害吗?” 被提及裴舒,鄢廷恩全然是不太好的回忆,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直不言的鄢廷成却是道:“说起来,雍王殿下或许不信。其实……舒侧妃在一年以前,还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精,行为举止也颇为粗放的女子。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位舒侧妃便发生了变化,她从整个京城的笑话,成了京城女子追崇又嫉妒的对象。” “百年来,她是第一个拿下女子四艺之人,在其它方面更是有自己的见地。就比如今日的这一番机关术,本王以前从未听闻舒侧妃有所了解,今日倒是让我等都开了眼界了。” “原是如此。”闻人庭风一边饮着酒,一边若有所思道:“只是本王却不信这种后台开智的事情,这一番听来倒更像是有意藏拙罢了,到了一个时候藏不住了,才彻底展露在人前了而已。” 鄢廷成细细品味着这一番话,不知不觉间,刚刚裴舒破解那块机关骨牌时的动作,又不自觉的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这机关骨牌是北派的机关术,流传尚少,所以颇为难学。 而裴舒刚刚的动作,却从头至尾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迟疑。即便是面对最后那一张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