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气……” 青瓷满脸的不可置信。 裴舒声音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平静叙述的只是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似的。 “今日你说要带我去花园中散步时,你走近我,要搀扶我的时。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我许是没什么大本事,嗅觉却极为的灵敏。” “你身上的那股香气极为的淡,旁人许是闻不到了。但我却闻的很清楚。这香气中有青檀,龙元散,桃蕊尖等香料的气息。但这些香料并不便宜,能够用上这些材料来做熏香的,要么是高门大户,要么是极为金贵的地方。” “而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在京城之中。用的起这等香料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万宝斋。” 裴舒一点点的翻动着桌子上,那一本她从管家那里拓印过来的名册,细细的道:“可我看过你的身家,你家中的条件并没不好。你去万宝斋购买什么东西,自是不可能。那么唯有的可能便是,你是去万宝斋变卖了什么东西,对吗?” “若是我再往下想得细一些,你去变卖的东西,便是你背后之人收买你的物件,对忙?” 青瓷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安和惶恐:“小,小姐,你,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一直在跟踪我吗?” 裴舒摇了摇头。 当初的林家是整个大夏最大的商贾世家,所生产的香料,除了供给皇室之外,京城的那些达官显贵,也对他们的香料极为青睐。 而那万宝斋,便是他们的一个大主顾。万宝斋乃是京城之中最大的商号,既售卖价值不菲的珠宝,也提供典当的服务。为了体现万宝斋独具一格的高贵绝伦,万宝斋所用的熏香,可是由林家花费了数十位调香师傅,用了一个月的功夫,才调配出来的。 裴舒闻过一次,且此香料是只供给万宝斋所用,她自然是能够辨别的出来。 裴舒看着面前的青瓷,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她便知道,青瓷的家世是真的,她的可怜是真的。但是背叛也是真的。 “你今日忽然要带我去花园,且目光总是在院子中打量。再联想到你身上那本不该属于你的香气,我便故意没有出去,反而是在屋内坐了一天。因为我大概是想到,你想让我离开我这院子,必然是我不在时,你和你背后的人才方便做些什么?如果我一直不离开,你们便难以下手,你们只能够换一个机会,再下手。” 青瓷惨白着脸,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小姐猜到了奴婢会在晚上偷偷跑过来?” 绿竹将一个小红布包着的东西递到了裴舒的面前:“小姐,这是从她身上找出来的东西。奴婢抓到她的时候,她正要将这个埋进土里呢。” 裴舒将东西接了过来,将红布一层层的展开,里面的东西便是露了出来。 一个木制的小人,只是上面用钉子钉了一块黄符。而在那黄符之上,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竟然是巫蛊之术。” 绿竹震惊的瞧着裴舒:“大小姐,你是说青瓷用这个东西,来诅咒您?” “不是我。”裴舒摇了摇头,那上面并非是她的生辰八字。 裴舒根据那生辰八字,推算了一下年岁,一下子便是心胸了然了。 “是父亲。这个巫蛊之术上诅咒之人的生辰,并非是我,而是即将要回来的父亲。” 对于这个认知,裴舒和绿竹皆是精神一震,半响都没有说出话来。 裴舒过了一会儿,才是重新看向了青瓷:“大夫人,除了让你在我的院子中埋下这个之外,还有吩咐你别的什么吗?” 青瓷瞪大了眼睛,震惊的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大小姐,竟然知道连这个都知道?若大小姐已经知道背后指使奴婢之人是大夫人,又何必对着奴婢咄咄相逼呢?” “我并不知道,只是能够猜到罢了。” 裴舒道:“府中知晓父亲生辰八字的人不多,而与我有些纠葛之人更是不多。这很容易便能够猜的到。” 裴舒笑着,晃动了一下手中的木人:“只是,我没想到大夫人与我竟然已经是恨到了这般的地步,竟然连父亲都能够被她设在局里。” “我与你说这么多,不仅仅是希望你能够迷途知返,也同样是希望能够救下你。” 青瓷满是不解:“救我?奴婢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被救?” 裴舒见青瓷那懵懵懂懂的样子,也只能感叹不是在大宅院中生活下来的人,没有见识过后宅那些肮脏和不堪的手段。 “若是我想得不错,你的家人,只怕是没了活路了。” 青瓷大惊,原本佝偻跪着的身子猛然站了起来:“不可能的?大夫人答应过我,只要我帮她做成了事情,她就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出府。让我们家人过上好日子,为此……她还让将我家人都接到了裴府底下的庄子中去将养着,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有安稳日子过。” 绿竹听着那话,忍不住问道:“将你的家人接到底下的庄子上修养?你知道是那个庄子吗?” 青瓷想了想:“大夫人没有说,只是我亲眼瞧着家里人,上了马车。一路向着北边驶出城去……” “大夫人在骗你。”绿竹直直的打断了青瓷的话:“我也是府中的老人了,先夫人还在的时候,我便在府上了。这么多年来,府上有些什么产业,我心中有数。府中是有些底下的庄子田园不假,但那些庄子全部都在城南边,北边从未有购置过什么产业。” 裴舒看着逐渐因为痛苦而蹲下的青瓷:“因为一旦她吩咐你做的事情,成功了。那么我可能将不在是这个府上的大小姐。你身为参与了其中之人,大夫人为了让你不会说了不该说的话,自然是不会留了你的活口。只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人,都乖乖闭嘴,她才能够安心。” 青瓷猛然的坐在了地上,浑身因为恐惧不断的颤抖着,过了一会儿,才是连忙跪在了裴舒的面前,痛哭流涕:“大小姐,求您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您的。我只是希望家人能够过的更好而已,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