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此刻一双眼,红的仿佛能够滴下血来。 她几乎能够想象的到,林晚棠,林西言究竟是冒着怎么样的心情来了这府衙。 只是她们还是太单纯了,以为做了自己能做的最大的事情。 最起码还能够保下林家的人一条活命。 却未曾想到,从她们踏入林浣县府衙的时候,只是他们这些饿狼眼中的一盘肉罢了。 但此刻,她还没有问出最重要的事情,裴舒只能够隐忍着那一份怒意,继续问着。 “你帮太子……害林家……你究竟……” 方知鹤连忙道:“那是太子殿下想要其中的一千两白银,我也只不过是组织了人手,将林浣县开采出来的雪银运送到了江南府衙罢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官,此事……又怎么能够怪到我的身上呢……” “太子是如何让你做的……可有书信……” 方知鹤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太子让我办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书信通传……我这就找了烧给你,你赶紧循着痕迹去找太子殿下吧……不要再来i找小的索命了……” 一阵哭天喊地,方知鹤像是得救似的,连忙起身,像是要跑出去。 拿东西一般。 刚刚将门打开,一支利箭带着呼啸的寒风,直直的擦破夜空。 洞穿了方知鹤的喉咙。 正悬在空中的裴舒一时没反应过来,方知鹤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脖子上的血洞。 想要说话,一开口却是鲜血流个不停。 咕噜了两口血,便是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五个一身夜行服的男子,一步步踏入了屋中,露出的一双眼睛,凶光毕露。 “竟然胆敢随意透露主子的消息。那你这条命便也是到头了,还是让我直接送你上路吧。” “至于,这位女鬼……” 领头之人与裴舒对上了眼:“虽然我们还在找此行的目标会是誰。但你刚刚字字句句都是在追查当年林家的事情,那么……你也留不得了,即便错杀,你今日也不能走出这里了。” 身上的丝线抽动着,裴舒落在了地上。 将散乱的头发挽到了身后,他们……究竟是谁? 很第一次来的黑甲卫是同一批人吗?不对……应该不是,毕竟那些人死也不过是一日前的事情。 就算又如何的脚程,从京城之中再次派人前来。 只是一日的功夫,也不可能从京城中再来了人。 那这些人是…… 为首之人,手中之剑寒光一闪:“阁下的项上人头,就在此留下吧。” 裴舒刚刚要叫喊隋仪景的名字,身体便是直接动了起来。 想都不用想……这定然又是隋仪景的功夫。 瞧着自己向着那五个黑衣人接近的动作,裴舒睁大了眼睛。 不会吧……难道隋仪景那个老妖怪是想让自己亲自迎敌? 那五人也是有几分呆立,没想到这看起来身量芊芊的女子,面对他们五个虎背熊腰的男子,竟然没有丝毫要退缩的意思。 不过只是这片刻的迟疑,裴舒已经是闪身到了他们面前。 手如同幽幽鬼影从右侧那人的腰间一拂,那佩戴在腰间的剑,就已经被裴舒给抽走。 五人立刻反应过来,立刻和裴舒缠斗在了一起。 裴舒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很快,什么都很快。 用她的肉眼已经看不清周围发生了什么,除了剑刃相互碰撞的声音撞得她耳朵有些疼。 便是那剑风从身前划过时,头皮有些不自觉的发紧。 裴舒闭紧了眼睛,任由隋仪景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当再听不到周围有什么声音的时候。 裴舒才睁开了眼睛,只瞧见,自己手中握着的剑。 已经深深的刺入了那首领模样的黑衣人胸膛中,那黑衣人半跪着,手筋脚筋都在刚刚的交手之间,被切断。 此刻他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还手的机会。 瞪大了眼睛,满是疑惑和不甘:“怎么可能……你,你只是一个女人啊……我怎么……怎么会输给一个女人。” 最后一口气咽下,身子一歪倒在了一旁。 “亲自手刃仇人的感觉如何?” 隋仪景的声音从在身边响起,一只冷冰冰的,几乎没有正常人体温的手,覆盖在裴舒持剑的手上。满意道:“不错,起码没有发抖。不愧是本督所看中的人,勉强还有点样子。” 裴舒连着几个深呼吸,那种身体内部的剧烈不适感,才是逐渐的压了下去。 “多谢千岁爷的用心良苦了。” 隋仪景:“不必。” 裴舒蹲下身,却是在那几个已死的杀手身上来回找寻着。 隋仪景:“怎么了?这几个人……你认识?” 解开蒙面的黑布,看了看面上的那张脸,裴舒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过,认不认识也无所谓。我只是在找印记罢了,千岁爷在京城中待得时间比我长,对于那些世家的手段自然也很清楚不是吗?” 这些杀手,一看便是大家族专门豢养的只为自己本家族做事的。 而为了表明忠心和身份,往往会在身上留下一些细微的印记。 只要能够找到那些印记,那么起码能够确定这些人的身份。 裴舒动手能力极强,三两下便是将面前之人身上的衣服给除的七七八八。 用剑连着削了几下,那夜行衣瞬间也成了破布片。 但不论是在脖子上,或者是腿上,胳膊上,乃至是胸口一些位置。 仔仔细细的看下来,却始终没有找到什么痕迹。 难道说……是她想多了…… 裴舒正想着该往那里再动动心思的时候,忽的看着那首领的脑袋,若有所思。 解开了那人头上的玉发箍,用剑将头发削去了一些。仔细的在头皮上翻找着。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后脑勺的位置,被密密麻麻的发丝所遮掩着的,有一个小小的,宛如玄鸟一般的刺青印记。 裴舒大喜过望,连忙将那个印记捧到隋仪景的面前:“千岁爷,您见多识广,您可认得,这是属于那个世家的印记?” 隋仪景看了许久,眸子眯了眯:“那是……定宁公主的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