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进屋叶大嫂赶紧小声问:“出啥事儿了?去送东魁叔怎么送了这么久?
“回来了也不回自家屋里,咋还去老二屋里把孩子给弄哭了呢?”
叶老大躺下之后,小声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跟叶大嫂说了一遍。
他跟叶老二不相信春牛角的威力,但是叶大嫂却是信的。
只不过她信的不是春牛角本身,而是因为,那可是晴天抓回来的春牛角。
冥冥之中肯定是有老天爷眷顾在的。
否则那偷春牛角的人,怎么偏生就撞上了叶老大和叶东魁,还把春牛角给丢下让叶老大捡回来了。
不过这些话叶大嫂也不好跟叶老大说,她一直小心守护着女儿身上的这个秘密,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分危险。
就好像这个春牛角一样,叶昌兆当然不是故意说出去的,但还是阴错阳差地惹出这件事来。
所以为了晴天好,叶大嫂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这个秘密。
此时听到叶老大说春牛角被人挖出来了,她便小声道:“你先把东西放好,明个儿早晨问问晴天打算咋办,毕竟那是她抓回来的。
“她若是想自个儿收着就给她,若是还想埋在咱家地里,咱就回头找个夜里没人的时候,换个地方再悄悄埋回去。”
“也行!”叶老大对媳妇的建议没有任何意见,翻个身把人搂进怀里道,“行了,都说不用等我了,你还非要等,赶紧睡吧。”
“你不回来我也睡不着啊!”叶大嫂嘴里咕哝了一句,很快就在叶老大的怀里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老大在家吃完早饭就直奔叶东魁家。
“东魁叔,你手没事儿吧?”叶老大一进屋就看见叶东魁用左手端着碗在喝粥,顿时十分自责地说,“都怪我昨天拉着你聊那么晚,不然也不会摔倒受伤了。”
“瞧你这话说的,管你什么事儿啊!”叶东魁道,“也不知道王长乐那小子昨晚大半夜的跑什么,该不会是上谁家偷人去了吧?”
“瞎说什么呢!”赵氏听到瞪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当着晚辈的面还说这种不着调的话!”
叶老大闻言却惊讶地问:“东魁叔,你知道昨晚是谁撞的你?”
他昨晚不知道春牛角的事儿,加上叶东魁受伤了,所以他根本没顾上管那个撞人的是谁,只顾着去看叶东魁的伤势了。
此时听说叶东魁居然知道那人是谁,顿时来了精神。
“当然知道了,村里一共就那么多人,我对他们一个个都熟得不行,他跟我一撞上,我就看出来他是谁了!
“哎呀,老大,这就是个意外,我也只是一点皮外伤,不值得去找人家算账。”
叶老大道:“若只是不小心撞到咱们了,自然不值当去找。
“但是他大半夜去我家地头,把我家开春儿埋的春牛角给挖出来了,这事儿我就必须找他唠一唠了。”
“啥春牛角?”叶东魁听得一头雾水。
“东魁叔,昨晚扎到你手的,就是春牛角的碎片,是立春那天晴天在京城抓到的。
“王长乐那小子把你撞倒了之后,他偷挖出来的春牛角掉在地上,才把你的手给扎破了的。”
叶东魁一听这话,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小子,平时还算挺老实个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儿来?
“老大,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搞没搞错,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叶老大沉声道,“春牛角事小,但他这做法我绝不能容。
“万一哪天他红眼病犯了,大半夜去我家地里,把我家庄稼都给祸害了怎么办?”
一听叶老大这么说,叶东魁也不好再帮王长乐说话了。
毕竟庄家就是他们这些人的命根子,是全家人能不能好好活到明年秋收的保障。
就算老叶家可能有钱出去买粮食吃,但这事儿的性质可绝对不一样。
大家祖祖辈辈在一个村里住着,吵架拌嘴的事儿是无法杜绝的。
但即便是闹成世仇的两户人家,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来,都鲜少有人会去破坏别人家的庄稼。
因为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那无论他们多占理,他们一家子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无论是村里人还是族里人,都不会轻饶了他们。
情况严重的,甚至会直接被官府抓走判刑。
王长乐挖春牛角的做法虽然还到不了这种程度,但是这事儿搁在谁家身上,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罢休的。
想到这里,叶东魁几口把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起身道:“走吧,我陪你,咱们再把村长也叫上,一起去问个清楚。”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叶东魁心里其实也还是存了几分昨晚只是个意外的心思的。
因为王长乐这孩子,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巴交,实在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
谁知两个人出门去找村长的路上,经过昨天他被撞倒的地方,便看见王长乐正撅着屁股在路边草窠里不知找着什么。
叶老大见状从怀里掏出春牛角,伸到他面前问:“你是不是找这个呢?”
王长乐看到顿时一喜,起身道:“对,你怎么知道我找它呢,原来是被你捡走了,难怪我把周围都找遍了也没找到。”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接,谁知面前拿着春牛角的手却突然收了回去。
王长乐顺势看过去,才发现跟自己搭话的人居然是叶老大。
他顿时慌了,冷汗唰地一下冒出来。
在一点儿都不冷的天气里,手脚瞬间冰凉,腿都有些开始打战了。
叶东魁看到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跺着脚道:“长乐,你这孩子怎么也开始干这种事儿啊!
“我刚才还说你老实巴交,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呢!
“你、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叶东魁说着就上前去抓王长乐的胳膊。
“走,你跟我去见村长,必须把这件事儿说清楚!
“咱们榕溪村这么多年都出过这种事儿,可不能从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