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梁才雪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一曲安静的钢琴安魂曲,纯钢琴键音,此刻听来,简直诡异至极!
“救命啊——”
牛仔男最先飞奔逃跑,其余跟随者,一窝蜂地也全跑了。
他们要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针筒被卸去了针头,是专门为了吸取血清带回来的。
好在采血管采用的是塑料材质,并未被摔破。
梁才雪心有余悸地马上往公交站赶去,却只听阴影处传来一名男生的声音:“你真的是吗?”
对方梳着头脏辫,挺帅气时尚的一个年轻小伙,他的脸却白如纸,在月色下有种破碎的美感。
说话间,还有压抑的咳嗽声传来。
那群人里,竟还留下了一人!
“你别过来!”
她再度高举起针筒,边警告边往后退去,对方一步步靠近,眼神中充满疑惑与审视。
但意外的是,似乎并没有恶意?
梁才雪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脏辫男已经被一脚踹飞了。
他吃痛地捂住了胸口,立马借着夜色跑远了。
“小妞,你没事吧?”南元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仔细检查了下,发现她只是受到惊吓,并未受伤后,松了一口气,道歉道,“刚才公司临时有事,我回去处理了下。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实验室了。”
他立马拨通了她的电话,但直至电话结束,都未被接听。
询问了保安后,得知她往公交站方向走去了。
刚巧又看见牛仔男一群人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南元立刻感知到了危险,好在赶来得还算及时。
心落到了实处,梁才雪平复完心情,无情地推开了他:“你监视我?”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关心你,想送你回家。”南元耸了耸肩,说道,“我车就停在附近,走吧。”
梁才雪:“不用,我坐公交。”
南元:“权当报答一下救命恩人那卑微的请求。”
……
两人到家的时候,王芝凤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王芝凤往后张望着,问道:“小章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梁才雪:“妈,你忘了,良哲中途接班,得跟上一任教授对接课程进度,还得熟悉一下福安大学的教学模式,时间较紧凑,得在学校住一个星期的。”
王芝凤无奈地指了指脑袋:“年纪大不记事了。”
“小元送你回来的?”她拉着南元便往家里走,“来来来,小元一起进来吃,正好家里备了三个人的饭菜。”
待得晚饭结束,家中只剩母女俩时,只听王芝凤犹豫不决地问道:“雪雪,你现在对小元什么看法?”
梁才雪:“没看法。”
“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王芝凤讶异着,语重心长道,“以前妈不大了解小元,反对过你们,是妈不对。你出国的这十年,妈越看小元越是满意,是个好孩子,吃得了苦,还重情重义的。”
“你说你们都分手了,他还整天往我这跑,尽心尽力地帮忙干活,妈这再硬的心肠都被他整化了。”
“他也不容易,结婚生了个孩子,心脏先天有毛病,碰上工程队打地桩,整天哐当哐当的响,不到一岁就没了。
老婆也不是个省心的主,天天闹腾着说小元不爱她,还飞去他学校闹。
花钱大手大脚的,那几年小元忙着读书,哪有闲钱给她?没多久家底就被掏光了,再后来嫌他没钱跟人跑了。”
几段话,说尽了南元的好,明显就是别有用心。
梁才雪认真地看着王芝凤,问道:“妈,你想说什么?”
王芝凤眼神飘忽,莫名觉得心虚,而后豁出去老脸,说道:
“妈就是觉得同样是二婚的,你以前跟小元也处过一段,不然再考虑考虑小元?
也不是小章不好,就是他带着个五岁的儿子,一年后不是就得接到身边来养了吗?先不谈孩子的性格怎么样,好不好相处,愿不愿意接受你,给人当后妈都是不容易的。
不管你对他多好,最后都是亲妈亲。有个孩子牵挂着,小章跟前妻每年至少也得见个三四回面,你说这一来二去,万一旧情复燃了……”
梁才雪耐心地等待她说完,而后挑明道:“妈,你压根没忘良哲住校的事吧?准备的饭菜全是南元爱吃的,你跟他串通好了?”
王芝凤尴尬得拍了拍手:“嗨呀,反正就这么回事。你看,小元不比以前,搞技术开公司,是个上进又有本事的。
说句难听的,小章当教授挣的那点钱,都不够他零头。妈也不是只看重钱,就是觉得,小元各方面都比小章强,要找了他也不用考虑搬家的事了。
现在小元对你还有意思,你跟小章认识不久,八字也没一撇,不如跟小元再试试?”
“不可能了。”
……
梁才雪失眠了,脑子里全是王芝凤东拉西扯的劝说,囫囵睡了点觉,早起时,双眼乌青脚步虚浮,浑浑噩噩的,脑袋似灌满了浆糊。
究竟是如何拒绝的,梁才雪已经记不清了,总之费了不少的口舌,才斩断了她的念头。
在眼底糊了厚厚一层BB霜,才遮掩住了憔悴。
仓促地吃完早餐,刚打开大门,就见南元倚在车门上,在等着送她上班。
梁才雪并不领情,结果被王芝凤半拉半拽送上了车。
南元:“如果你拒绝我的接送,鉴于昨晚那件恶性伤人事件的危险性评估,我得跟伯娘仔细商讨一下,关于你上下班的安全保障问题。”
意思即为,如果她不坐他的车的话,他就要去跟王芝凤打小报告。
小学生行径——简直幼稚至极!
不过梁才雪同样对此有顾虑,怕王芝凤担心,不敢向她坦白,有南元上下班接送的话,确实是安全的。
于是她答应了,在章良哲能够往返通勤上班,顺路接送她的前一个星期,都由南元接送。
南元故而得寸进尺。
每天下午,检验科的休息室都堆满了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