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晏最后问道。 “你收到霍骊的邀请信,被她邀请去跟她同台演奏,是真的吗” 此后一阵沉默令他不敢直视对方,一度后悔说出来的决定。 “是的。” 回答越是平静坦然,霍子晏心越隐隐抽痛。他仍记得青年右手被毁的那天,发出的哀嚎有多悲戚绝望。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一反常态到窗边观望。 他怎么就没阻止呢 强烈愤恨是针对自身,霍子晏狠狠掐着手,筋脉绷起。 分明他一直知道莱特在他家经受怎样的欺侮,可那时他简直是个铁石心肠,该死的冷血刽子手,眼睁睁看着那群恶徒作乱。他们本不必如此,却硬要扼住白鸽脖颈,折了它赖以飞翔的羽翼,将它丢进泥里落满污秽。 仅为取乐,多么残忍。 “我感到抱歉莱特,为所有事。” 身处愧疚痛苦的漩涡,霍子晏以手掩面,陡然间失去生气。 “您不需要向我道歉,二少爷。” 霍子晏呼吸一滞。 “伤人者已付出代价,尽管我有所失去,但我从中获得的远比遗憾要多。”端详着自己一双手,择明指尖微动做出弹琴姿势,“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楚过,原来一切事物间的联系、互通,如此美妙。色彩,声乐,文字,理学,情感,由人创造的艺术绝非完全独立的个体,总能找到可深深结合的一点。” 弹奏变成奏曲指挥,他转头,霍子晏也已看向他。 择明“没有人是一座孤岛。人与人之间更是如此。只是还没找到相联结的点罢了。” 心中有所触动,自责更一扫而空,霍子晏庆幸地开口。 “那我们现在,是已经找到结合的点了吗。”凌乱而疯狂的红色线条于脑海中交织,说出这话时,他再次呼吸粗重。 “当然是,二少爷。您是我不可多得的挚友。” 高兴与一种莫名奇妙的失落同起,但霍子晏绝不会在对方面前表露灰色情绪。他点头,郑重其事要求。 “莱特,我更喜欢你叫我,子晏。还有,别在对我使用敬语。” 银月色面具后,蓝眼多次眨动似是犹豫不决,最后招架不住他急切而热烈的注视,终于投降认输。 择明取下自然风干的画纸,微笑向人递去。 “那么这画照样送给你了,子晏。” 霍子晏喜形于色,捧着画痴迷沉醉。浑然不知他身边的人,正和另一种存在热络交谈。 系统z由此判断,您的俘获力完全不输于三少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主人 你比较错了,z,我可不喜欢一开始就带着情色欲望同人接触相处,这不太健康,对身体不好 系统z您说得有道理。但我记得您曾说过,有钱后想尝试三少爷活色生香的情事教学实践 只是考虑中。毕竟做这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享受。不如养小马驹快乐,对吗 系统z您说得对 继是的,主人之后,系统赫然自学成才,自创出您说得对,您最好最棒体系,时常让择明掩饰不了,差点破除表面模样,放声大笑。 与霍子晏离别是在城镇闹市,能有半天相处和新画作伴,霍子晏不会继续缠着他,更不过问他留在这做什么。 就这 方面,他很喜欢画痴二少爷。 择明刚穿过教堂的拱形前门,礼堂中就传出奔跑动静。孩子们以萨沙为首,热切将他围住。 “莱恩先生,今天你准备给我们上什么课是画画吗” “是诗歌求您了莱恩先生,今天继续上诗歌课吧,昨天的夜与星才学了第一节。” “不行,今天轮到算数了” 见他们为喜好争吵得面红耳赤,隐约有反目成仇苗头,择明当即叫停,终止这场战争。 择明“今天时间宽裕,我说不准能所有课都上一遍。但先后顺序得听我的,没有异议” “没有听您的,莱恩先生。”萨沙带头,积极应声。 围观着一切,老牧师目光慈爱。他帮忙准备粉笔黑板后就站在原先的礼堂,现在的课堂角落旁听,津津有味。 当伊凡进门摘帽,于他身边站定时,他过了好久才发现。 “他们还没结束。”老牧师轻声解释到,“不过已经是第三堂课了。还剩拼字练习课。” 伊凡沉默点头,将提箱外套都搭在墙边。 老牧师却打开话匣子,开始絮叨起来。 “最近附近的孩子也赶到这上课,课本都是莱特自己做的。考虑他手的问题,我向他提议,可以由我们教堂帮忙。就是用纸方面,开销会再大一点。” “文学理学,绘画作曲,现在又多了外语。您不在的时候,他向我们借阅旧版古籍,已经着手翻译了。您是哪里找来这神通广大的年轻人” 伊凡不喜开玩笑,因此没有回答。 但他知道老牧师尚未加进去的一项,还有医学。 午后四点,紧凑的课程终于结束。 因择明授课时不仅言语风趣诙谐,还能以浅显通俗的用语解释,时而穿插与学生插科打诨,又总能无缝切换将课题拉回,孩子们鲜少有走神疲劳的时候。 他们从不嚷着课间休息,反而遗憾不能再多上几节。 “好了,莱恩老师再说下去要更累了,孩子们,跟我去后院分点心。” 老牧师拍掌高喊,可算是将这群嘈杂雏鸟领出庄严礼堂。 伊凡低头拿起物品再转身,择明已收拾好东西,将他的移动问诊台挪出,所有器具整齐摆放,正在消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