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几十年就得了王宝儿一根独苗苗,还是个男娃,难以鼎立门户。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招赘。
赘妇也不好找,正经人家谁肯赘给别人。施家没遭灾之前也是殷实家庭,和王家还时常来往走动,后来施家不行了,王保华就动了心思,说动了施原赘给他们家宝儿。
王保华为人不算大奸大恶,可也有点得理不饶人,听门子回话说施家的架着马车来了,心里就是一沉。
“这是来打我脸的!”
郑想妹远远看着施老太和施原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不由得咋舌:“瞧施家这婆孙两,不知上哪发了闲财,竟也穿得起这么好的料子。”
王保华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大堂坐下,等着施老太过去。
施老太慢悠悠的仿佛在自家院子散步,晾了王保华好一阵子才踏上她家大堂门槛。
“施老婆子,你这腿脚瞧着不行了啊,这么一点子路还走了这许久。”
没人上茶招呼,施老太也完全不在意,一屁股坐在王家颇为气派的官椅上,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嘛,人老了就是这样。不过保华,你年岁也不大,怎么就没力气来迎迎长辈?”
王保华冷哼一声:“你我往上数十辈也不沾亲带故,要从施大这里论,她赘进来了就是我们家的人,从我王家的祖宗,你也排不上王家的资辈!”
“哟,口气好冲嘛。”施老太阴阳怪气的哼哼,“王保华,咱们本是亲家,你却要把事情做绝,收了咱家的地,还不让我们收粮食,黄峰的尾针也没你毒啊!”
“呸,你们施家又是什么好东西,赘妇倒欺负到夫主头上,不仅如此,还下毒手害了我孙女,这笔账又怎么算!”
“你说要怎么算!”
“要我说,王保华脸上肥肉扭曲了一下,两只绿豆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施原:“人不干人事,就该当畜生打死!”
施老太猛地一拍桌子:“好你个老毒妇,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你这老婆子又是哪片地里的烂草根,吃了谁家的粪敢来我面前撒泼!”
“你王保华这张丑脸又有多大的面,还当不得我一口啐!”
王保华和施老太两句话不合就吵翻了天,郑想妹也不是个善相与的,叉着腰就跟着大骂起来,只有施原在中间不好开腔,只能当个闷不出声的锯嘴葫芦。
施老太吵架就没有吃亏的时候,她中气足,嗓门大,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王保华两口子一开始还跟她有来有往,可很快就落了下风。
“滚,你们给我滚!”
“这可是你说的!”施老太就等着王保华这句话呢,“老大,把东西拿出来!”
施原把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册帖子和一锭银子。王保华气得都站不稳了,郑想妹大叫起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好你个下贱的东西,竟然有脸来休夫!”
“别,我们施家可不是那种没脸的人,”施老太伸手止住郑想妹的话,把请人写的帖子抖落开,“认字吗你就瞎叫唤,女人说话有你什么事?这是和离书,眼见的施原和你家宝儿是过不下去了,这书签好我们这就去衙门落实,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想得倒美!郑想妹大骂起来:“打了我家宝儿,又弄得他落了胎,你家施原一辈子当牛做马都还不了,想走?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