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皮鞭的手,挥起鞭子,扬起的尘土飞扬,落下时,四周顿时溅起红晕,血绽开成了一朵朵美丽的“红花”。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眼看着人就都要被活生生打死,谢紫苏扔了鞭子,捂住眼睛。
“够了够了,不打了。血太多了,我难受……”
想来也是,她本就没见过这么多血:猩红铺满了石阶以外,台下的人不是背着一身烂肉连连嚎叫,就是失血过多晕厥过去。她平时不见血,会害怕吧。
江远难得听话点了点头,谢紫苏就带着他往府里走。
闹剧收拾收拾也快演完了,可是架不住有人还想听。
那老婆子还不死心,一定要搞出事情来:“少将军,此举恐怕是不妥吧……”后面叭叭的什么没太听清,如棠只记得谢紫苏那一句威慑力拔高的话。
“滚!”
那老婆子见谢紫苏带着江远走了,骂骂咧咧着就像上马车离开,不料如棠一个眼神,唐凌就会意并偷用法术定住了马车。
马夫开不动,一个不稳,婆子径直摔了下来,磕掉了两颗门牙。
如棠见四下无人,冷声命令马夫:“这没你事了,还不快滚!”那马夫一听,吓得屁滚尿流就跑出去了,这附近只剩下他们三个。
“不知南国公主还想对老奴做些什么,我可是寒霜公主的人,公主您对我没有任何处罚的权利。”老婆子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狠话一箩筐一箩筐放着,也没人搭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怎么能对您出手,太不应该了。”
如棠踮起脚,飞快在唐凌嘴角上落上一吻,然后冲她笑着,笑得天真无邪,一如刚刚教导修炼的那位一模一样:“我动手岂不是脏了我的新裙子,这种事,当然还是我的兄长哥哥来帮我喽。”
那婆子瞪大双眼,不敢置信道:“你,你们……”
如棠撒娇道:“哥哥,她瞧见阿棠亲你了,怎么办呀?”
唐凌只看着她,任由着她胡闹。
……
方才才干透的血迹又染上了新红,那老婆子倒在血泊中,没了气。
唐凌反手变出一个假人和那老婆子长得一样的傀儡:“不要露了马脚,其他人,照实说便是。”
如棠笑着,拉着他就往府里跑:“走了阿凌,看看若苏怎么样了。”
她笑得灿烂,心里没说出口的是,她很知足。
自足一个上仙,任由自己胡闹,然后长剑出鞘。
……
“脉象不错,没有别的大碍。”如棠坐在床边给谢若苏把着脉,名贵的檀木床上挂着的遮帘上,一串串风铃摇晃着。
“往后什么人进府,将军可得好好留意着了,该罚罚,出了事算我的。”谢紫苏气得牙痒痒,“这都是什么烦心事。”
“长公主不该拦着臣的,明明公主那么生气……”江远小声嘀咕着,看样子还是想杀人。
可是……人被唐凌做掉了啊?如棠不动声色捏了捏手心。
“我要是不拦着你,你就杀了那将近十个人了,回去父皇要是责罚你,言官因此弹劾你该如何?看看你,都这样大了,我都知道孰轻孰重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对臣来讲,公主为重,其余的。不重要。”
空气有一刻凝固……
如棠干咳了两声,才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江将军答道:“这是还多亏了公主。我这就叫人去问问,都关起来了。”
还没等将军拔腿,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见到江深就着急。如棠只觉不对,叫那小厮冷静下来接着说。
那小厮慌张道:“将军将军不好了,那群人全死了!”
“都死了?!”
“是啊,小的听你说的去请了大夫来止血,可是刚进门就看见她们倒成一片,还以为是又晕过去了,凑近一看……竟是没了气。”
“大夫看了吗?怎么说的?”
“死于剧毒,她们嘴里都藏着毒药。”
好呀,谢冰苏还留了一手。毕竟她的狗是犯了错事,但死在将军府里,麻烦的就是江深,图的就是让人参江深个同流合污,捷越之罪。
谢紫苏气道:“我要杀了这个女人!”
说完提鞭就要走,被江远拉住:“方才还说我不知孰轻孰重,公主也不要太冲动了。”
江深按着太阳穴,手背暴起青筋,看着谢若苏紧紧咬唇的样子,他又宽慰道:“没事夫人,我能解决的,不会打扰你养胎,交给我们弟兄两个就好。”江远点头。
“你真的没事吗?早知道我就不要二姐送来的人了,我还以为她真的是为我好的……”
江深揉揉她的头:“不怪你,怪我。早知道我就先看看这些人了,幸好你没大碍。讲真的,兄弟们,我想杀了她。”言罢,终是没忍住长叹一息。
是啊,即使这样,但她是公主,不能杀。
其他人都是沉默无声,就连谢紫苏也是喃喃道:“是啊,就算我再怎么受宠,也不可能真叫父皇杀了她,除非……”
除非她犯了滔天大错。但她心思如此多,捡个错处应该就不大容易。
唐凌却话锋一转:“为什么不能?”
如棠抬眼看他,刚好对上某人看她的视线。
“为什么不能?”他又问了一遍。
如棠忍不住说:“难不成你还想暗杀?”
“我要她死,不需要暗杀那么麻烦。”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如棠了解他,他有的时候想,那这个念头就不会散,可能他真的有胆子做出来。
“你疯了吗?”如棠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不是还问我,你生气了,我觉得该如何?”
“我觉得,惹怒了你,不要杂碎,我要背后人付出代价。”
“进宫前我听了些闲言碎语,都说这谢冰苏生母难产,她差点也保不住。命来得不易,她当然惜命。我要她没了这条命,给你当个乐子玩,怎样?”
“这就是我给她的,惹了丫头生气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