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式峖是晚上11点钟来敲门的,短发松散,双眼迷离,眼尾飞红,显然是喝多了有点醉。
余之迎发现他醉了的那一刻就知道完了,喝醉的周式峖比清醒时候的他更难缠,情绪更加外放,她手机里还有一段他上回醉言醉语的录音。
大概率一会儿又要借酒发疯。
果然,他一进屋就把余之迎堵在了门边,摸着她的脖子问:“昨晚爽不爽?”
余之迎:“……”
周式峖压下身子亲她,“我他妈爽死了。”
余之迎:“…………”
你是爽了,余之迎问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它说现在手腕还酸得一颤一哆嗦。
余之迎只好半搂着他的腰,把他扶到沙发坐下,见他不舒服地胡乱扯着领带,她赶紧过去帮他松解,顺手把他衬衫领口两颗纽扣也解了,然后进厨房倒了杯温开水,摘了几片薄荷叶洗一洗扔进去。
端出去递给他的时候,周式峖严肃地盯着晶莹的玻璃杯看了一会儿,说:“不喝。”
余之迎莫名,“为什么?”
周式峖说:“有毛毛虫。”
余之迎还以为是薄荷叶没洗干净,赶紧拿着杯子来来回回地检查,最后发现他口中的毛毛虫应该指的是那几片嫩绿色的薄荷叶。
她索性把薄荷挑出来,哄着他喝了几口。
喝完周式峖忽然开始脱衣服……
余之迎吓得差点打翻杯子,“你这是干什么?”
他不耐地看她一眼,大概是嫌她一惊一乍,说:“洗澡。”
余之迎小声嘀咕,“天天来我这里洗澡,又回回都不带衣服,你是有什么癖好么?”
没想到正在专心脱衣服的周式峖居然听进去了,他沉吟了一下,说:“我忘了,下回一定记住。”
周式峖把皮带抽出来,连着西装和衬衫一起扔在沙发上,熟门熟路去了卫生间。
裤子没脱,醉酒的小怪兽还是知道羞耻的。
余之迎刚这么想,然后就看见他边走边解西裤的纽扣,她赶紧把头转回来,没眼看……
直到卫生间的门关上,余之迎又回头看了一眼,把茶几上的空杯子拿到厨房,洗完擦干水渍,擦着擦着,她动作一滞,犹如定格。
糟了!
热水器没有加热,水是凉的!!
这大冬天的……
余之迎赶紧放下玻璃杯,冲到卫生间门口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她情急之下直接拧开把手推门进去——
见到里面的情景反倒愣了一下。
周式峖默然靠着墙淋着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胸前的水流沿着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蜿蜒而下,西裤还松垮地卡在他窄劲的腰间……
余之迎回过神,赶紧把水关了,取下置物架上的白色浴巾围在他身上,一边轻声说:“喝酒喝傻了?你不冷么?”
周式峖这才看向她,“你没有把水给我热好?”
余之迎被他的控诉弄得莫名有愧意,“我忘了嘛。”
周式峖不知道哪来的气性,此时就像一只野蛮又急躁的小怪兽,“我的事你一件也不能忘!”
看在他醉酒的份上,余之迎不好惹他,尽量顺着他的毛,“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出去吧,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周式峖站着没动,漂亮俊挺的鼻尖上还悬着一颗晶莹的水珠,眼睛也让冷水冲洗得湿红,就这么阴沉又叛逆地看着她。
余之迎举起三指,郑重其事地说:“我发誓,下不为例。”
他这才低下头,把湿漉漉的裤子给脱了,抓过浴巾围在腰间。
余之迎进卧室拿了条毯子披在他身上,然后把吹风筒插上电,冲着他一通吹,快速替他暖身,顺手还把他鼻尖上的水珠给擦掉。
周式峖靠着沙发,抬眼懒恹恹地看着她。
余之迎感觉差不多了,就关了吹风筒,问:“怎么样?还冷么?”
周式峖慢吞吞地皱起眉。
余之迎一脸紧张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完了,他要是生病了,明天醒过来肯定又要借机折腾她了。
余之迎赶紧拉着他进了卧室,让他躺在床上,棉被盖上,然后伸手探他额头的温度,不烫手,应该没发烧,她关心道:“你哪里不舒服?”
周式峖说:“嘴巴不舒服。”
余之迎“啊”了一声,“嘴巴怎么会不舒服?是不是不小心咬到舌头了?还是上火了?这些应该跟我没关系……”
周式峖又说:“我有点冷。”
余之迎立马说:“我给你再加一层被子。”
周式峖却握住她的手,“你上来,给我暖暖身子。”
余之迎一听,忽然就冷静下来了,谨慎地打量着他,“你酒醒了?”
周式峖说:“我酒醒没醒跟我冷不冷有关系?酒醒了我也记得你让我在大冬天淋了30分钟的冷水。”
余之迎更正,“是3分钟。”
周式峖冷哼,“是么?看来刚才我在卫生间里生不如死,所以才感觉度秒如年。”他略施淫|威,“上床陪我。”
刚才委屈的可怜劲无影无踪,他又一副恶霸面孔。
余之迎背对着周式峖躺在他怀里,光|裸坚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她的后脑勺弧度正好很巧妙地能够嵌入他的颈窝。
周式峖抓着她一只手把玩着,“以前听老人讲,只有两个人结合才算一个完整的结构体,不管男女,一旦分开了就只是一半,所以有些人一生都在追寻自己的另一半。”
第一次听这种话的时候,周式峖读高中,他觉得这话纯属扯淡。
余之迎回头,忽然笑了一下。
周式峖垂眼,“笑什么?皮痒了?”
余之迎说:“你这么有感触,不如趁机作首诗吧。”
周式峖确认她是皮痒了,于是掐住她下巴,低头就要吻上去。
余之迎赶紧说:“我开玩笑的,我明天还有事要出门,你别——”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又被他折腾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