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式峖给余之迎的那张便签,被她塞进了门口鞋柜的抽屉里。她没打算去求他帮忙,毕竟和资本家做交易,她心有戚戚,自认没有那个本事。
这几天她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能够满足他需求的地方。
于是更加坚定自己不能和他产生更多交集的决心。
至于目前的这些麻烦……
她打算暂避风头,这段时间不开店门,毕竟她网店上也有生意。
但谁知道变故来得这么快。
这天中午,那帮地痞又来余之迎店里找麻烦,几个人一到,看见店门关着,面面相觑,于是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不知道上哪弄了两桶红色油漆。
好巧不巧今天是周末,禾韵的女儿梁焉在家。
她出门买东西,一出来就看见隔壁一帮人拿着油漆,对着橱窗和玻璃门又刷又泼,弄得满地狼藉。
梁焉立马走过去质问:“你们干什么呢?!”
几个人转过头来看着她一眼,没理,继续刷漆。
梁焉说:“你们再这样我报警了!”
其中一人拿着刷子冲她嗤笑,“小丫头片子少管闲事,没看爷们儿正忙着呢么?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梁焉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准备报警。
几个人笑得不以为然。
但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看见了,走过去制止她,毕竟被带走问话也挺麻烦的,他晚一点有个约会。
于是他上前攥住梁焉的手,凶神恶煞地威胁:“让你少管闲事没听见?给老子滚,不然对你不客气!”
那边几个人劝道:“别管她了,赶紧弄完了事!”
梁焉挣扎着,忽然一口咬在对方小臂上。
那人吃痛,抬手将她猛地一推,梁焉整个人往旁边跌去,脑袋一下子就撞到墙上。
花店里禾韵听见外边的动静赶紧出来查看,正好看见梁焉撞到墙上的一幕,吓得差点昏过去。
她惊声尖叫:“焉焉!!”
那几个地痞的年纪也才二十上下,一见这情形也慌了,原本只是来找麻烦的,没想着要动手伤人,这找麻烦和蓄意伤人性质可不一样。
于是这几个人见状,扭头就跑。
楼上的余之迎听见了禾韵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赶紧打开窗口看,但由于视角盲区,她看不见什么情况,于是赶紧跑下楼来,就看见墙下禾韵紧紧抱着梁焉。
她跑过去,“韵姐,怎么了?”
禾韵惊慌失措,说:“之迎,快,打120!”
“妈,我没事。”梁焉从禾韵怀里抬起头。
“这还没事?”禾韵指着她额头,“都快肿起来了,撞成脑震荡怎么办?上医院检查一下!”
余之迎打完急救电话,蹲下来查看梁焉的伤势,然后问:“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弄的?”
梁焉没说话,抬手指了一下橱窗和门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油漆。
禾韵气得浑身发抖,“这帮该死的小瘪三,还有完没完了!”然后低头训斥梁焉,“你也是,碰见这种事不会躲得远远的?你还往上凑!”
后来救护车来了,余之迎陪着一起去了医院,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陪着跑上跑下,把医药费都给付了。
回来时,余之迎为了这件事又道一回歉,“韵姐,抱歉啊,连累到你们了。”
禾韵反过来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帮流氓。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办?你一直回避着也不是办法,那种人看你好欺负只会得寸进尺。”
余之迎抿着唇想了想,说:“放心,我有办法。”
禾韵看她这样反而有点担心,“你有什么事就找我们商量,千万别冲动。”
余之迎笑了下,“我不会乱来的。”
余之迎上楼回自己的屋,从门口鞋柜的抽屉里拿出那张便签,坐到沙发上拨打上面的电话。
打了过去,那边却没接。
余之迎打了两个,都无人接听,索性就搁下,先忙自己的事。
直到黄昏时分,那边回了个电话过来。
余之迎赶紧接听,“周先生……”
周式峖只嗯一声,然后等着她开口。
余之迎略显紧张,“你不是说过,我有需要的话,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周式峖应道:“我也说过,有条件。”
余之迎说:“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条件么?”
周式峖默了片刻,说:“总之不会把你卖了,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做。”
余之迎心想,反正也没签什么协议,到时候他要是提了什么乱七八糟损人利己的要求,她可以不认账。
才这么一想,那边的声音又起,“你不会是想着,反正空口无凭,你可以赖账吧?”
余之迎立马否认:“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
周式峖低声说:“你最好别跟我玩心眼。”
余之迎说:“我不会。那,可以帮忙了么?”
周式峖问:“手上有没有证据?比如监控记录。”
余之迎点头,“有,我店里和门口都安装了监控。”
周式峖说:“把东西保存好,明天一早会有警察上门跟你拿这些东西,你跟着去做一份笔录,后续的事就不用管了。”
挂了电话,余之迎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接着她自暴自弃地想,反正现在自己无牵无挂,除了点存款,啥也没有。
大不了赔他一条命。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警察上门找她。
对方出示了证件,说自己是市局警队的,让她跟着去市局做个笔录。
余之迎跟着上了警车,到市局做完笔录,然后提交证据,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她回到自己屋里,想了想,还是给周式峖打了个电话。
那边又没接。
余之迎干脆不理了。
直到天黑,周式峖总算回了电话,问道:“你店门口这些油漆怎么回事?”
余之迎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