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刚挂完电话,抬头就看见在玄关嘀嘀咕咕不知道耳语些什么的两人,立马正色道:“都来了还站门口干什么?那个,余小姐……”
余之迎赶紧进屋说:“叔叔,我叫余之迎,您喊我名字,或者叫我小余也行。”她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这是送您的茶叶,您试试看喜不喜欢喝。”
周式峖往那礼袋瞧了一眼,是一盒明前龙井……
老周笑着说客气了,接过东西赶紧让人坐下,他给人倒茶时才问:“zhi ying,是哪两个字?”
余之迎说:“之是之所以的之,迎是——”
一旁的周式峖顺其自然地说:“迎财神的迎。”
余之迎:“……”
老周端着茶杯若有所思,“迎财神啊。”
余之迎尴尬地笑道:“迎接的迎。”
然后扭头暗暗瞪了周式峖一眼,心想这人今天怎回事?怎么老捉弄人?他平时这样过么?
聊了一阵,老周起身去厨房看看菜准备得怎么样。
余之迎转头就找周式峖算账,“你刚刚胡说什么?”
周式峖故作不知,“哪句话胡说了?”
余之迎说:“不要对我的名字随便下注解。”
周式峖端着茶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说:“注解得不对?之前你不也给我起了个财神爷的外号?”
“你怎么知道?”余之迎问完就想起来了,是那晚禾韵朝他泼了一盆水,看见他之后就下意识喊了句“财神爷”。
居然记仇记到现在……
周式峖看她领悟过来的表情,又说:“而且迎财神也很符合你财迷的人设,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估计就是请一尊财神在家里天天给她发钱。”
余之迎想嘴硬反驳几句,然后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否认,因为她确实做梦都这么想。
周式峖冷声说:“还有,你刚刚给我爸那一盒明前龙井,是之前你承诺要送我的那一盒吧?借花献佛你挺厉害啊。”
形势彻底扭转,让余之迎措手不及,她心虚了,但仍装腔作势,“那是因为来得太突然了,我没有时间准备,我店里头就这一样好东西了。”
周式峖冷冷“哼”了一声。
余之迎自认有错,诚心赎罪,“那我下次有什么好东西,一定第一时间送你。”
周式峖轻轻挑眉,“我像缺好东西的人么?”
余之迎眨眨眼,“那你为一盒茶叶生什么气啊?”
周式峖气得磨了一下牙,“我是因为一盒茶叶生气么?你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做不到就别承诺。”
余之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那么严重吧?”
周式峖低声呵斥,“少给我嬉皮笑脸!”
余之迎立马端正态度,但嘴里还在不死心地解释,“我确实没有时间准备,而且这是第一次正式见你家里的长辈,我当然要重视一点了,要不然多没礼貌啊。”
这一席话不知道那一句戳中了周式峖的心窝,他听完后面色终于有所缓和,他一沉吟,说:“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余之迎看他一眼,笑了笑,确实比较好哄骗。
吃饭的时候,原本三个人坐一桌,老周把姜阿姨也叫过来一起,热闹些,席间聊了些家常,老周问余之迎家住在哪。
余之迎说:“就在南巷老街。”
老周倏地一怔,“西区的那个南巷老街?”
余之迎点头说是。
过了一会儿,老周看了周式峖一眼,又问:“你和式峖是怎么认识的?”
幸好余之迎来之前已经打好草稿,所以显得不慌不忙,“那天他跟朋友在附近吃饭,喝了点酒,然后稀里糊涂就走到我店里,买了一堆东西。”
老周一脸沉思,又欲盖弥彰似的笑笑,“那天是哪天?”
余之迎发觉气氛有点怪,她回想了一下,说:“应该是……”
“好了,”周式峖开口打断,“这种小事没必要追根究底,哪天认识的不一样?”
“……”
餐桌上一时安静下来。
片刻后,老周微微笑开,难得没有和周式峖斗气对着干,很自然地扯到其他话题。
席间老周开了一瓶白酒,周式峖也陪着喝了不少。
吃完饭回到客厅,老周已经有点微醺,非拉着余之迎坐下来话家常,他苦口婆心,交代一些要事,“我们家这臭小子,脾气就跟狗一样坏,时不时就犯浑,没几个人受得了,但是他心地善良,洁身自好,不会出去乱搞的。”
余之迎听着老周的交代,频频点头,顺着老周的心意。
老周感慨道:“要是哪天这臭小子欺负你了,我希望你……大胆地抽他!!”
余之迎默默地还在点头,点到一半猛地回过神来,惊得“啊”了一声。
抽他?
抽谁?
抽……周式峖?
这不好吧?借她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
老周还在说:“他要是敢犯浑,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用看我的面子。”
余之迎闷着声不敢答应。
周式峖同样安静坐着,垂着眼不知道想什么。
老周忽然仰头兴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可是,他啊,耳根子软,好骗。”
余之迎微滞了一下,颇认同地笑了笑。
后来老周实在顶不住醉意,摆摆手说:“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今天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有空再来吃饭。”
饭后的周式峖一直沉默着。
余之迎好几次渡他神色,发现他只是面色淡淡,没什么情绪。
直到下了楼,原本准备上车的周式峖却忽然往旁边一拐,直直地往前面,沿着江边走。
余之迎只好追上去,“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一直也不说话。”
周式峖没搭腔,直到上了桥,他背靠着大理石栏杆,眯着眼看她,“怎么?真想抽我?”
余之迎莫名其妙,“我抽你干什么?”
周式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