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人眼睛有问题,也还好说,可偏偏眼睛又是好的。 堂上大人只对白亦初万分歉意,同他拱手歉意,“莫要怪本官,实在是这两个老骗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睛,本官也是为了给状元公证明清白,方打扰麻烦你们过来。” 白亦初只同对方回着礼“这本是应该的,反而是因我这里,连累大人忙了一回。” 他二人自顾说着话,而这堂下那周老夫妻二人却还逮着王媳妇不肯放手,只问着她,“那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呢还状元公,见了我们不赶紧来磕头,当初要不是我们心软,将那房子留了下来,叫他们住狗窝里去” 周梨听得这话,心中气得不行。当初他们没从自己手里抢了房子去,如今反而成了心软留给自己的 但她肯定不会回嘴,还是忍住了。不然反倒是给了他们认亲的机会。 而那边白亦初和堂上大人寒暄好,这案子自然也是结束了,大人指着王媳妇再一遍问他们,“这果真是你们侄女没有一点虚言” 周老夫妻俩都回得斩钉截铁的,抓着王媳妇的手又捏紧了几分,“就是她,一家人,化成灰我们都认得” 堂上的大人一时只觉得自己被这两个老货给侮辱了,自己到底是有多傻,才叫他们觉得,自己信他们的鬼话信他们是状元公的亲戚 也是一肚子的怒火,懒得再盘问,直接叫衙差拖出去打一顿,赶出衙门去。 两老莫名其妙,只喊着官官相护的鬼话,但到底被拖出去,狠狠挨了一顿打。 打得他俩半死不活的,还要骂脏话,动刑的才指着已经远去的白亦初和周梨,“瞧着没,下次碰瓷可先打听清楚了,那才是状元公和周姑娘呢你们拽着不放要认侄女的,人家是帮佣的,也不过小你们没个几岁,难怪人家要打你们骂你们,任由哪个人,也不容许一个陌生的同辈人充当自己的老子” 周老两人一听,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又因为才被打了一顿,虚弱得不行,那声音也有气无力的“这这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要不是看着你们俩老,人家状元公和周姑娘又善良,今儿非得把你两个关进大牢里去。”然后便驱赶着,叫他们赶紧滚回去。 最终周老夫妻俩,只相互掺扶着回了自家去。 他们这样闹,原本是想趁机要挟白亦初想办法将武大郎给捞出来的,最好再给他们购置一处大宅院,买些奴仆,与周文才说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做媳妇,也就罢了。 按理他们要求也不高啊 可没有想到,居然认错了人。 两人相互责备着回了家,如今已是二十多的周宜兰便迎出来,“爹娘,怎么”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了爹娘的不对劲,“你们这是怎么了周梨又动手打你们了” 随后颇有些激动地要去关门,想拉着他们直接去衙门里告“这样正好,今儿将你们打成了重伤,没个千百两银子,看他们怎么办” 却被周老拦住,“错了错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错把王媳妇给认成了周梨,而是这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周宜兰,竟然比当初在吴家的周秀珠都要老态许多,法令纹深重就算了,那不笑的情况下,两只眼尾也全是鱼尾纹,激动的时候抬头纹也出来了。 脸色还十分蜡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女人,反而像是个将近四十的老妇了。 也正是如此,周老夫妻俩想着周梨也没小周宜兰几岁,不就应该是王媳妇那个样子么 但是周宜兰还不知道她爹娘这一趟出去,闹了什么只追问着“哪里错了就算是没有了户籍又如何难道她真敢不认你们这叔叔婶婶” 却听得杨氏哭着,“哪里晓得那小贱人吃了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现在没以前半点样子,跟个能掐出水来的贵小姐一般,害得我跟你爹错把她家里的帮佣给认成了她,眼下我们便是衙门里说破天去,也无人信我们真是她的亲叔叔婶婶了。” 不想因为这大声哭起来,扯到了屁股上的伤痕,那脸皱成一团去,顿时摔在地上去。 周宜兰听了他们的话,只气得骂了几句话,“早晓得你们两个如此靠不住,我便亲自去了。也真是的,这点小事你们都办不妥当,难怪大郎总骂你们俩老东西,亏得以前我还未你们鸣不平,白白挨了他好几次打” 嘴里虽是如此嫌弃,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爹娘,还是给扶着进屋躺到了床上去。 见着他俩身上那伤虽不要命,但也是血肉模糊一片了,少不得是要花钱买些金疮药来的,不然还不知道几时能结疤呢 可周宜兰一想到自己的男人在大牢里面蹲着,手里也没几个钱了,自然是舍不得,面对疼得哼哼唧唧的亲爹娘,只道“爹娘,我手里眼下也没几个钱,咱还要吃饭,这药钱咱就先省一省了,反正都是庄稼人出身的,又不是城里人那样娇贵身子,非得吃药才能好起来。” 当年逃难的时候,一家人全靠着周宜兰跟了人高马大的武大郎,才得以活命。 也是靠着武大郎,到了这上京也才安家立户的。可那武大郎高兴了要打女人,生气了也要打女人,也是将周宜兰折磨得不行。 但不打人的时候,也算得上是个他们认为的好人。所以夫妻俩大抵是觉得因为女儿吃苦受累,到底是有些心疼的,毕竟是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 也有可能如今能在这上京有个屋顶遮风挡雨的,都来自于女儿嫁了男人的缘故。 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开始顺从起周宜兰的话了,只想着这样叫她少些烦恼。 便是那从前最是嚣张了不得的周文才,如今在周宜兰的面前,也是低声下气的。 因此眼下周宜兰说没钱给他两老抓药,两老也不敢吱声,反而还要忍着痛附和着“是啊宜兰,我们没事的,我们庄稼人身体贱,能自个儿好起来的。” 不想才得了一日的功夫,衙门里又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