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路费,价钱却还是原来的价钱,白来的泼天富贵,谁也舍不得松手。” 白亦初猜想这些木材商手里有了钱,只大把孝敬上面的官员,那些官员见了真金白银的,自然也就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多管了。 周梨一听,眼底全是怒火“这些个天杀的,就晓得要这眼前半点利益,这一次不晓得是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呢” 他们这城中还好,到底有那城墙一道道做阻力,到城里风沙也小了些。 可那城外呢一时不免是担心起来,“真是要命了,霍娘也不知在乡下怎么样了但凡她聪明一些,晓得躲进那地窖里,能挨过几日。若是傻傻在屋子里,怕早就遭了秧。” 一面说着,看朝白亦初,“可要叫人去瞧一瞧” 白亦初想着,城里的沙子都这样厚,外头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我去瞧吧,兴许明儿一早就来回来。” 她去周梨放心,可问题是谁知道翰林院明日要不要叫他们去便道“罢了,请韩先生走一趟吧。” “不必,这风沙还有没有第二波不说,就眼下这光景,多少人家里都遭了,挂个病假没哪个怀疑。”他打定了主意,当下去同顾少凌和挈炆说了,自己带了些干粮,就出城去了。 他走了周梨才想起,请个鬼的病假啊那出城不得叫人瞧见但这会儿也追不回来人了,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明日翰林院没开。 很快入了夜,周梨抬首望着天空那黄橙橙的月亮,只觉得仿若是白日里的太阳一样,看起来怪怪的。 苏娘子她们这种有些年纪和阅历的,只叫这橙黄色的月亮吓得不轻,神神叨叨的忙和王媳妇她们几个在院子里设了香案供月亮菩萨。 但这天有异象,供菩萨能有什么用处呢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周梨想大抵是她没同阿叶一般,叫她娘喊去拜了菩萨,导致她一个晚上翻来覆去都没怎么睡好。 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直至第二天一早白亦初果然如约回来,周梨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她这会儿也顾不得那霍娘在乡里是死是活了,只摘了白亦初的面巾头巾上下检查,“你没事吧” 白亦初一宿没有睡,若是平常还好,却因满路都是沙尘,一脚踩下去又用费劲拔出来,导致他现在也是满脸的疲倦,“没什么,就是有些累,歇会儿就好。” 周梨听了才放心,“那霍娘呢” “她好着,早晓得我就不跑这一趟了,不枉然是将军府里出来的,发现沙尘不对劲,不但自己躲好了,还叫附近的人家都早早搬了床板柜子将门窗堵住。”就是几户人家运气不好,叫吹了屋顶,但也因为及时躲到地窖里去,没闹出性命来。 周梨对于霍娘,一直都抱着一种不敢相信的态度,所以现在听到白亦初这样夸霍娘,心里对她不免是有了些改观“这样说来,她倒是个仗义的。只巴不得乡里人家,都这样作安排,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虽外面的人和自己无亲无故,可若真死在这天灾下面,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也会跟着伤心难过。 这比不得那年在芦州时候遭逢大灾,那时候自己也在逃难中,自然就只能顾着自己,操不了许多心。 可现在不一样,自己安得广厦,那些贫穷人家却身无一片可遮风躲雨的瓦片。 如此一来,心境也就自然不同的。 一面只催促白亦初去睡觉。 她这守在厅里,时不时地叫人出去探消息。 衙门这个时候门像是锁死了一样,直至中午才开了个缝隙出来,传出些风声。 说昨晚那橙黄月亮是异象,整个钦天监的人都被连夜传进了宫里,但也还没得个结果。 这不免是闹得人心惶惶的。 周梨她是熬过天灾的,就怕人生再遇第二回,忐忑不安地等了没一盏茶的功夫,韩玉真就从外带来了那钦天监监正和主薄都在皇城外面被砍了头的消息。 挈炆听得这话的时候,当即就白了一张脸,倏地站起身来,“我要进宫去” 当然是被周梨给拦住了“你去作甚那满宫里的娘娘和皇子公主,一个都没能拦住,莫不是你说话还比他们好使” 这话好似一盆凉水般从挈炆头顶上洒下来,浇了他一个透心凉,眼底只浮现着李晟那张看似慈祥又亲切的脸。但他却是满目的恨意,“他终究不是个好人如此乱杀无辜,便不怕白白造孽么” 这天气变化,乃天地法则,同那钦天监里有什么关系他们能凭着星象判个风风雨雨的,便是十分了不得。 他的话才说完,就听得外面传来丫头小厮们的惊叫声,“这天怎么了怎么一下聚集了这许多黑云” 周梨他们几个一听,急忙跨出厅去,只见那天空的湛蓝一丝不剩下了,层层乌云叠在一起,黑压压的好像虽是会落下来将这一座城池都给砸掉了一般。 一夕之间,目光所望之处,皆是一片不正常的灰暗。可忽然,这世界大地又亮了起来,每一个角落都像是被银光所填满了一样。 但也只是一瞬了。 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惊天雷声,砰地一下在大家耳边炸开。周梨只觉得耳朵旁嗡嗡的,心脏好像也是长在耳朵边上一样,咚咚的心跳声和那嗡嗡声一起重叠,只见大家好像都张着嘴巴在说什么,可是她一句话也没听到。 急得她忙伸手比划。 忽然意识到大家的举动好像跟她无二,也这就意味着,大家都被雷声震着耳朵了。 好在虽是听不见,眼睛还是好的,见着周梨的动作,都纷纷到了厅里去,谁而已管不得谁了,各自倒了些茶水灌下去,缓了缓,听力似乎才逐渐恢复过来。 白亦初也被这惊雷给震醒来了,急匆匆跑来,“大家没事吧看这天,怕是有暴雨要来了。” 周梨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