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祖母意欲何为,可是那宫里的娘娘们,几个有好下场的她也不愿意跟着许多女人去争抢一个男人,有那闲暇功夫,多写几个话本子不好么更何况她有自己的好姻缘。 马氏见她不说话,脸又气白了些,低声骂起她来“你个讨债的东西,小时候白给你奶吃了,不过到你祖母跟前几年,你就不认得谁生养的你。” 霍海棠依旧不理会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只淡淡地看着周府的大门。她对于周梨没有什么期待,想着有了娘在跟前做模样,周梨这个乡下出来的,只怕也没有什么新鲜感,最多就是再粗鄙些罢了。 所以她很是想不通,这个堂兄是怎么想的还是他们那一房都脑子有毛病从前叔叔要娶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做夫人就算了,现在霍聿之既然都晓得自己这身世了,还要继续和那个乡下丫头在一起,还是个赘婿。 不过她倒是不排斥他们搬进偌大的将军府。 将军府已经好久没有什么新面孔了,他们搬回去了,自己也能多几个话本子素材不是 就是想听着耳边她娘还喋喋不休的骂声,只希望周梨别想是她娘一样,少些污言秽语。 听得也有些不耐烦了,终究是没有忍住,便朝她娘说“您要真有本事,不要在人家门口骂,回去同祖母跟前讲。” “你”这话可将马氏气得不轻,一把甩开她掺扶着的手,指着她怒斥“你个吃里扒外的,老娘叫人欺负了,你不吱声就算了,还” 话还没有说完,周家这紧闭着的大门就开了,一个穿着缥色齐腰襦裙的少女站在大门正中央,她穿得其实很随意,就是家常的装束,衣料子也不是很华贵,头发绾得也很简单,用两根带着些青绿色的银杏叶花样玉簪子固定着。 在这炎炎夏日里,她给人的感觉,仿佛是碧水湖面吹来的一缕凉风,叫人心神舒坦。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约莫十左右的妇人,和别家的小姐们身旁嬷嬷姑姑不一样,穿着的是一身雪青色的劲装,腰间挂着鞭子,显然是个练家子。 加上开门的那个小厮,总共就个人。 而这穿着缥色衣裙的姑娘,一眼就给了大家她是这个府里当家人的感觉。 她的模样和气质,都完全超脱了霍海棠的所有预想,使得她对于周梨这个大家私底下常常挂在嘴上,且又十分看不上的乡下丫头,忽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直觉告诉她,这周梨和她娘马氏不是一类人。 只不过她看着周梨身后总共就两个人,而她们母女身后丫头婆子乌泱泱的一大群,都快将周家门口这石阶给挤满了。 可如此强烈的对比之下,她仍旧觉得周梨那边,给的感觉好像还是比她娘这边有气势些。 果然,要比气势,不是光人数量占多就能赢的。 马氏也愣住了,只不过她的心里活动没有霍海棠这样丰富,她就单纯震惊,一个乡下丫头不可能这样水灵,坚决地认为是敲错门了,甚至还抬头确认是否是周府。 周梨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母女俩,早就已经探查好她两人的身份了,“贵客临门,实在是有失远迎,两位快些请进。”她一句客套话说完,这才打量起马氏母女俩,“听我家小厮说,两位是将军府上的,只是不知两位是”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梨又万分热情地邀请她们。 马氏也还没来得及从那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听到周梨问,实在是骂不出口,于是只清了清嗓子,原本是要摆摆架子,把将军府夫人的派头拿出来的。 就被霍海棠给抢先了,“这是我母亲,你既然是阿聿的娘子,那也要唤她一声婶娘才是。我叫海棠,往后你到了家里,我总算是有趣了。你不晓得一屋子都是些木头人,好没意思。” 周梨当然知道她是霍海棠,只是没想到她和霍娘所说的有些出入。 其实不怪霍娘,是霍海棠这人比较倨傲一些,她是瞧不上那些庶女的,又自恃肚子里有几分墨水,能写出坊间人人追着爱看的话本子,便越发高高在上了。 在她那眼里,家里从底下的小厮到上头的老祖母,都不过是她话本子里角色的模子罢了。她看不上他们。 但她也看不上周梨,此刻对于周梨更多的热情,还是因为新角色的加入和她与自己所预想的样子截然相反而有些兴奋罢了。 母女俩被周梨请进了厅里去,这小半月里,花木虽已经在拼命重生,但仍旧是一副破败样子。 好在各家各户都是如此,谁也笑不着谁。 于是马氏是打算等上了茶水来,再给周梨一些下马威的。所以当阿叶来奉茶时,她看都还没看,只端起来就张嘴说“我们府里虽是比不得宫里,但也不是什么茶叶都能入口的。” 周梨涵养极好,但更多的是对于马氏这样没有脑子的人而惊讶,“这是挈炆从宫里带来的,夫人若是喝不惯,我叫人去换别的。” 这话好叫马氏没脸,自己又不是那种聪明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只气得将那茶盅放下,有些恼羞成怒“向我炫耀了不是我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尝过,要你来教我” 周梨微微侧着头,嘴角含笑着打量她发怒,那个目光看起来,就仿佛是见街上杂耍的猴子一样。“夫人贵为将军夫人,自然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尝过的。” 这让马氏一番没皮没脸的撒泼后,忽然意识到,气得浑身发抖,“你,你凭何这样看着我” “噗。”周梨终是没有认出笑出了声,她虽然一向不喜欢男人妻四妾,但是面对着此刻的马氏,她倒是觉得霍南民合该另外娶小老婆。 整个场面,霍海棠都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局面中,她几次想开口将她娘的话打断,一直没个机会。 如今听见周梨笑,脸也忍不住跟着滚烫起来,终于是忍无可忍,将声音提高了一下,“娘”只是那声音里不晓得抑着多少怒火。 但周梨的笑明显是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