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至盘膝坐在浴桶中,许知荻坐在他背后,双掌紧贴他后背大椎、至阳两穴,以灵力助徐凤至血肉重生。
徐凤至处于昏迷中,对许知荻作为毫不知情,但模糊中感觉有双微凉的手一直在他身上游走,脸颊、脖颈、胸腹、一直到隐秘之处。虽然在昏迷中,刻在骨子里的礼法却依然发作,待那只手再度用力时,徐凤至抗拒地躲避,却换来一声轻嗤,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屁股尖似被人泄愤似踢了两脚,徐凤至又羞又恼地坠入黑暗中。
都落到他手里了,还想反抗?
许知荻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木桶中的男人,他肩膀宽阔,腰身劲瘦,咕噜咕噜的药水顺着他纹理清理的肌肉蔓延,年轻、饱满、诱人,若许知荻没有遇到韩崇,没有遭遇背叛,也许会为这样的美色雀跃。
可惜没有如果,彼时有多期待,此时便有多避之如蛇蝎。然而若非意动,也发现不了自己有此“厌男”的情绪。始于意动,止于厌恶,这种程度反而更利于许知荻修炼玉清诀,思及此,许知荻心境霍然开阔,盘膝坐下修炼。
徐凤至还在重塑中,他时而感觉身处严寒冰冻,时而感觉在火山熔岩里,由此确定许知荻给他调配的药水异常霸道。起初徐凤至还有点意识,后来渐渐的不知何年何月,不知何去何从,只能凭借本能在痛苦中沉浮。
只有一样不变,那只手一直都在。
不知过了多久,徐凤至听见细细的声音喊他,“徐凤至,醒醒,醒醒!”
徐凤至累到极点,根本没力气说话,且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所以听见了也缄默不言。
“有人要害你!”那声音又道。
像是怕徐凤至不信,那声音又急切地说起来:“一会儿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要害你的人,我是不会骗你的,我是天下最善良的精灵。”
到底是谁……
徐凤至忽然心有所感,身体也随之一颤,从梦中醒了过来。
“你醒了?”清脆的嗓音奇异的带着几分暗沉,一张脸逐渐在徐凤至视野里变得清晰。
好漂亮啊……
刚清醒过来的徐凤至脑子木木的,眼前女人的容貌加重了他的症状,他疑心他还没醒过来。
许知荻失了耐心,她救徐凤至是为了报仇大计,他这样温温吞吞的,何时能醒?许知荻自诩不是好人,毫无心理负担地凝出一团灵火,灵火又化作藤蔓的形状,倏地抽打上徐凤至的面颊,那藤蔓还带有尖刺,只一下,徐凤至刚塑好的肉身便破了相,鲜血顺着下颚滴答答地往下流。
“我可没什么耐心,不要再有下一次。”许知荻的话语也在宣告她不是什么好人。
徐凤至愣了愣,也彻底清醒过来。他认得这个声音,也记起来是谁救了他。
“凤至谢过……”徐凤至站起来鞠躬,才说了这几个字,猛然顿住,蹿出一种像小时候调皮被长辈当众扒了裤子教训一样的恐惧,确切地说,他现在却是没穿衣裳,在一位女修面前。
一般而言,看到这一幕,女修们便不是花容失色也该掩面回避。许知荻却不是那些女修,这肉身是她亲手塑造,早摸个千八百回了,且她对这年轻男修会有什么反应充满恶趣味。故而许知荻坐在榻上,眼也不眨地盯着徐凤至。
徐凤至一通手忙脚乱,却只缩回了浴桶里,因为他没有衣裳,也不知道衣裳在哪。
“凤至谢过前辈,从今往后,凤至任前辈驱使。前辈,能先给我一件衣裳吗?”徐凤至扒在桶沿上问。
还算识相,没质问她为何脱去他的衣物。
许知荻一指徐凤至背后:“你后面小凳上有。”
徐凤至:……
回头一看,浴桶旁边有个小板凳,上面真的搁有一套干净的衣物。
那女修没有闭眼的意思,徐凤至刚才已经把该记起来的都记起来了,是许知荻救了他,又把他带到这里,帮他塑造了肉身。所以,他真没必要在许知荻面前扭捏。
徐凤至深吸了一口气,从水中站起来,这时候还是有些心慌,迅速转过跨出浴桶,背对许知荻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裳。
“前辈,你要我做什么?”
徐凤至穿好后就问许知荻。
如此,令许知荻对他有了丝满意,原来以为他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傻子,也只当他是枚棋子,现在看来,应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徐凤至说完却是一愣,因为他发现许知荻在闭目打坐,根本没有看他。
许知荻此时才睁眼:“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与我做交易?”
徐凤至初醒时便震惊过徐知荻的容貌,她的眼睛自然也是漂亮无双,射出的光芒却冷漠锐利,令徐凤至产生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徐凤至把牙一咬:“您救我费那么大力,总不会是为了听我说一声谢谢吧。”
好小子!许知荻被噎了一下,她不急于回答,而是暗中打量徐凤至,她刚才给他拿的是一套蓝色弟子服,这衣裳很难穿出彩,徐凤至身材颀长,熨帖之余竟还多了几分少年感。原来她不是厌男,而是讨厌难看的男人。
不过这并不足以让许知荻放过徐凤至,她冷笑一声:“我要干的事是欺师灭祖,杀人放火,你可还愿意?”
看他腰板挺得笔直就知道他是个尊师重道、墨守成规的大好青年,真的有此胆量?
徐凤至微微变了脸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若是旁人他毫不在意,偏这话从许知荻口中说出,从一个刚刚救了他的人嘴里说出,徐凤至有点受不了。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况且前辈答应帮我报仇,今日,徐凤至性命起誓,以后任由前辈驱使,若背叛前辈,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但徐凤至还是控制住了,尽量语气平和地发誓。
却没想到许知荻没有任何触动。
许知荻眼里含笑,像是极轻蔑徐凤至的誓言,上下扫过徐凤至,“包括你的身体?你给我的可不值。”
露骨的话令徐凤至脸色更加惨白,但许知荻说的对,和她给与的相比,自己的誓言太单薄了。他已经失去所有,是许知荻重新造就了他,他又何必吝啬?
徐凤至:“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