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王爷!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老臣知错了!”
“啊!啊!啊!”
刀劈剑斩,那几个可怜的大臣跪俯地上泪流不止,在威胁性命面前,求生的欲望不断滋长。他们卑微如狗般的疯狂逃窜,却无一幸免的当场毙命,喷吐出来的血水染深了铺好的红毯,刺痛了人群扫射的目光,有的人闭着眼不忍直视这残忍的场面。
“今后若再有人胆敢冒犯天子威仪,诬陷天女,这就是下场!”
刺鼻的血腥被风切成薄片,又被众人的嗟叹磋磨成丝,挥之不去这附上满身的污秽。
“没想到本帝走了十二年,燕西辰是愈发的巧言善辩了,也难怪本帝那个年幼的外甥斗不过他了。”
燕西辰抱着帝烟转身离开,自始至终的他动作都极其轻柔,仿佛怀里的是什么稀世珍宝,小心翼翼的怕它化了碎了,又展露笑颜,眉目含情的把人往怀里送了送。
看着燕西辰离去的背影,宣文帝紧握五指成拳攥着裘冕长袖搓出褶皱,忧郁愤怒的留痕遍布眉头,背手而立,愤懑道。“燕西辰,既然你如此想护下这女子,朕便偏不能遂你意,你不是说她是天女吗,那朕便看看我周朝子民天生的经脉循行问题她能否解决,又能不能为朕带来一场甘霖大雨。”
冬至祭天礼是周朝历代皇帝以来表达对天神虔诚的敬意和祈祷保佑国泰民安的皇室传统,但今年周朝却频遭大旱,以刺州荼州璜州为首的旱情严重地区几乎颗粒无收,地府州县联合上书祈求中央能够尽快拨出赈灾粮,赈灾款。但前些年周朝为开疆拓土,征讨边塞,大肆招兵买马,虽成功讨吐谷浑、高昌、焉耆、龟兹、于阗、百济、高丽,大扬□□国威,开拓了东西九千五百一十里,南北万六千九百一十八里的宏大版图,长时间的战斗早已使国库空虚,户部入不敷出了。
此时的周朝看似繁荣昌盛,实际却是外强中干,久战之后本该休养生息却是天灾人祸不断,朝堂百官纷争不止,君臣离心,朝政大权旁落在臣子手中,皇帝有名无实任臣欺凌。地方割据,豪强盘剥欺压百姓苦不堪言,倘若此时那些先前落败的外敌联合来犯,周朝之天下便岌岌可危了。
其实这些情况在帝烟穹最初的当政期间也是屡见不鲜的,但是她深知一个国家如果毫不在意丢失了民心民意,一个君王没有忠心信任他的文臣武将,那不论曾经多么隆盛的王朝终会为他无德的君王所累,随着滚滚长江东逝水永远消失在人心里。
她忘不了临死前父皇对她的寄托,因为那份饮恨黄泉却终究无能为力的悲伤无奈已成为她龙椅上悬挂的长剑,她穷尽一生,一心想拯救那个病入膏肓的王朝,十二年来殚精竭虑,兢兢业业御驾亲征直至战死沙场。也许是看她上辈子过的实在太可怜,老天爷才给了她这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
燕西辰带她从圜丘回到摄政王府后,已经是申时了,当看到府门的一刹那,帝烟穹长久封存的记忆出现了缝隙,她有些迟疑的看着这府门牌匾上刻着的三个大字,闲鹤居,她几乎忘了这三个字是她自己曾经说给燕西辰听的。
或许是曾经的梦想成真,故地重游虽与时光迁移大不一样,但也使她那冰凉的躯体终于有了人的温度。
她不自觉的笑了,一身雪白的纱衣轻轻拂在她如今滑嫩莹莹的肌肤上,若隐若现的在身前交叠,过去她的眉眼间尽是威严冰冷,让人不寒而栗,可如今这瞳清眸流盼总无意识的激荡涟漪,额头的换魂花妩媚风情宛若飘掠这秋水上唯一的仙客。
帝烟穹的目光一转,笑着便对上燕西辰炽热的双眸,燕西辰看的慌了神,他的面颊火热,全身被眼前人炙烤的滚烫,急忙低下头闭上眼,像是一个心怀愧疚的小偷妄图偷取他长存心中不可亵玩的美好,亦或是一个卑微不轨的信徒想罪恶的冒犯他跪地俯首的神灵。
他本想自己走进去冷静一些,却只在刚迈进府门又收了回来,把沉浸在喜悦的帝烟穹抱了起来,大踏步的走进去。
还编了个极其牵强附会的理由边走边说。“请天女恕罪,鄙府污秽之地,岂敢沾染天女玉足,还是由臣亲自恭迎您进去吧。”
帝烟穹虽没明确说什么却还是在心里把他痛骂一番。“方才情势所迫也就罢了,如今到了自家门口还这般放肆。只怪上一世朕识人不明,还以为你是真的不近女色,正人君子之辈。谁想也是个衣冠禽兽,登徒浪子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