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阵仗,不是为了杀沃河觋师,而是将所有神棍的基础连根拔起,韩盈脸上的迟疑更重,她道: “我最近,是在与人结怨。” 韩盈将县令打算修水渠被沃河觋师阻拦,她靠养鸡弥补亏空的事情一说,再道: “除了此事,我想不到还有谁会来害我。” 众人先是被县令打算修水渠这事儿惊住,心里都有点抗拒,毕竟自古以来修大型工程,普通人福不一定享到,但苦一定会吃。 可听完后面的内容,大家便有些懵,月女怎么会上赶着拿钱让县令修水渠?还有,害人的居然是沃河觋师?! 有人不解的问道:“这,神师为何要阻拦修水渠啊?” “笨,石闸村那条小水渠多好用,要是县令修好了水渠,以后就没有水患了,那谁还拜神师,给他送祭钱!”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瞬间就懂了,而韩盈指着他道: “就像是他说的,这水渠修好,以后就不会再有水患,即能少些人卖儿卖女,也能让流寇强盗消失大半。” 如今还没有全方位的把水流勘探一遍,韩盈也不知道她们这边要不要修水渠,但,没有明显的好处,减少坏处也行啊,周户曹管理的档案里,水灾过后,盗、寇翻倍的上涨,他们这边也是要受到波及的! 这么一说,众人也回过味来,是啊,这水渠修好了,没有水患,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那这沃河觋师简直是坏透了! 当众人对沃河觋师厌恶达到极点的时候,郑桑和亭长等人压着低垂着头的仇生,十几个沃河觋师信徒走了过来。 “月女,是沃河觋师要害你!这人已经招了!” 说着,亭长将仇生一脚踹进了人群之中。 他脸上带着青痕,看起来挨了好几拳的样子,现在正惟妙惟肖地演着贪生怕死的小人: “别打了,我全说,是神师,神师让我们来的,他让我们放火烧田,再趁乱杀了月女!” 神师信徒们纷纷怒目,大声骂道:“仇生,你个小人,不觉得愧对神师吗?!” 内部人员直接自曝其短,可信程度实在是太高了。 大家锁定了凶手,立马嚷嚷起来要为月女复仇。 而仇生双手抱头,仿佛害怕到了极致,将神师拿的钱,找的人,编的谎话,全都给抖落了出来。 听着众人,突然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全都是编排月女的谎话,听着和真的似的,可实际上全都是假的! 在大声吵嚷着要为月女复仇的声音中,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觉着神师这么像是骗子?” 韩盈先是听着仇生说神师怎么害自己,适时的表露出愤怒,在听到对方向自己的污蔑时,瞬间骂道: “尔等欺我太甚!” 韩盈猛的走到人群中央,她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大声说道: “昔日我人言微轻,不敢有所妄言,怕引来杀身之祸,可今日已经如此,我便不再隐瞒—— 这沃河觋师就是个骗子,神明已经上了天,被女娲和众天神关在了天上,河里从来就没有河伯,他那些神术,不过是骗人的戏法而已!” 这话如同水滴进烧热的油锅,众人纷纷哗然起来。 “沃河觋师是骗子?真的假的!” “月女以前说过人间没有神……老天,我们被神师骗了多久?” “戏法?什么是戏法?” “什么骗子,月女你才是个骗子!” 信徒们完全不能接受神师会被质疑,韩盈懒得费口舌与他们解释,她与众人说了一声,带着人返回外邑,将早就准备好的碱,白矾,姜黄拿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做杀鬼见血,空中斩鬼,神鬼显灵。 绑在一边的仇生完全没想到月女已经将沃河觋师的骗局全部识破,他脸上浮现出狂喜,又快速将头低了下去,以免被人发现。 看着月女演示的神师信徒信仰崩塌,不是茫然的呆坐在地上,就是止不住的哭嚎,还有两个不愿意相信现实,非要坚信神师的,被这众绑起来堵住嘴,扔到了一边。 外村的村长和青壮们,看着自己也能空中斩鬼,六岁的孩童在布上画的圆圈,也能在水中浮现出来,顿时怒火中烧。 他们明白什么是戏法了,这就是愚弄他们的骗术——而他们傻傻的信了二三十年,给出去不知多少钱财! 想着自己过往扔进河伯祠里的钱,众人再也坐不住了,他们站到韩盈身边,大声喊道: “月女,不能再让沃河觋师继续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