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的痛,身体的疼痛,随着力量的逐渐涣散,傅宏湛的身体缓缓地滑向了水中。
真的不行了吗?感觉冰冷的池水猛地冲进肺部,极度的恐惧也深入了他的灵魂。
更恐怖的是,耳边还回响着系统给女主角配的内心旁白: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易臣……妹妹……
脱力的身体却没有给他多少挣扎的机会,看着越来越模糊的人影,他也只能认命地松开了破败的指尖。
“天哪!快看,那是什么?”
正在这时,闻讯赶来的人们终于发现了傅宏湛的状况,看着汩汩冒出的气泡上,翻腾起的丝丝鲜血,平台上的众人也突然反应过来。
苏小沫看到这个情景,狠狠地骂了一声该死,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将人事不醒的傅宏湛捞了起来。
“火哥,要不要我在你的石膏上签个名?”
“签名?为什么?”
“听说这样好得快。”
“瞎说!”
“哪有这事!”
“呵呵……呵呵……”
“先让他把骨头汤喝了吧,这个有利于骨骼生长。”
随着麻药效力的退走,傅宏湛慢慢地醒了过来,看到满满一房间的人,再扫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传说中的高级病房。
从房里的医疗用品,到门外客厅厨房的配备,放眼所见,这里的家具设施无一不是高级用品,就连房间的设计,也配合病人的心理,布置得非常家庭化,要不是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和自己身下的这张普通病床,他还真不敢相信这里就是医院。
伴随着一阵笑声,眼前的人墙突然松动了一下,透过空隙,傅宏湛看到火爆男孩正高吊着石膏腿,斜倚在隔壁的床上。那是一张可以自动升起的不锈钢病床,上面铺设的床垫用品,也无一不是崭新的高档货。
在床头的另一边,苏小沫则坐在床沿,噙着一抹笑容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这是苏小沫从未见过的柔和表情,没有了凶恶和狰狞。
听了一会这唧唧喳喳的问候声,看着火爆男孩一会说笑,一会呼痛地撒娇,傅宏湛心头涌出一阵心酸的感觉,曾经何时,他也被苏小沫这样疼惜着,宠爱着,可以尽情的说笑,尽情地撒娇,可是现在……他不愿再看这温馨的一幕,勉强撑起肩膀,想要转过头去,可是稍一用力,一阵眩晕和一股疼痛就将他打回了原地,并牵动了手背上的吊针,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痛死了……
也就是这么一阵的声响,让离他最近的蓝姨察觉到了,然后对面的徐叔、苏小沫等其他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表情各异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苍白到透明的女人用裹满纱布的手指死命地抓着床缘,看着她美丽的嘴角因痛苦而咬出血来,慢慢地,雪白的枕套开始有了鲜红的血迹,两边的床缘也逐渐被指尖染红,他们的脸色逐渐由不肖转为错愕。
没过多久,傅宏湛因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与此同时,许多人的脸上也泛起了不忍的表情。
就这样,在之后的两天里,傅宏湛一直处于昏昏醒醒的状态,指尖的绷带也换了又换。按照医生的说法,傅宏湛是属于那种末梢神经丰富,感官敏锐的人,所以他对痛的感觉,也要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出院后,他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唐浩天的别墅,他被安排学习各种家务,打扫洗熨自然不必说了,徐叔和蓝姨还特别腾出时间为他讲解唐浩天的个人习惯和喜好,带着他认知各种品牌,以及这些服饰用品的保养和搭配。
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地过得很快,然后到了回去学校拿毕业证书的前夕。
这天,傅宏湛早早起床收拾行李,去跟徐叔请假,没想到徐叔说这个事他拿不了主意,让他去请示唐浩天。
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打开唐浩天的房门走进去,感觉好像宫殿般的豪华卧室,经过了一整晚的熏陶,飘荡着男主人独特的气息,不禁蹙着眉。
他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睡袍,轻轻地走近那张KINGSIZE大床,小心翼翼地偷看睡在床上的男人。
长长的睫毛,摄人心魂的冷峻容颜,深蓝色的寝具里面,显露的是唐浩天毫无防备的睡脸。
这还是那么多天来,他首次近距离看到这个男人,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到他。但是,这个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容貌,却让他感到紧张不已。
怎么越看这张脸,越像苏小沫?若不是生理结构是个男人,他还真的就认为是苏小沫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视线的存在,苏小沫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他不禁颤抖了一下,后退了几步,战战兢兢地说:“少、少爷,早。”
“嗯。” 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苏小沫收回了锐利的视线,慢慢地坐了起来。
“愣在这里干吗?还不快去准备。” 清晰地看着傅宏湛的反应,苏小沫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踏进了浴室。
“是。” 傅宏湛想要挪动僵硬的四肢,但是恐惧的感觉,却让他迈不开步子。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算以前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是那种怕吃痛的人,更不会是那种会对强势低头的人。可是为什么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
将床铺收拾整齐,拿了一条干毛巾放在床上,傅宏湛努力将这种的反射,推咎于过于紧张的关系。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苏小沫顶着毛巾走进了衣帽间。
原本该马上为她擦身穿衣的傅宏湛又一次颤栗地动弹不得。
“我有那么可怕吗?干嘛老是露出这种表情?” 一把拉下了头上的毛巾,苏小沫的脸色变得越发的不悦。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看到傅宏湛还是没有动作,苏小沫不耐地将毛巾塞进了他的手里,“一边做一边说,做不好就别说了。”
“是的,少爷。” 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傅宏湛努力地抬起手臂,擦拭着男人的背部,“我要回学校拿毕业证书,需要在学校留一个星期。”
“好了,不用擦了。”苏小沫不耐烦地把毛巾扔在地上,把傅宏湛拉到面前冷冷地说,“内心的恐惧,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