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狩猎场上,一个四蜀国人瞅到机会,打算偷袭苏小沫。他纵身一跃,长刀刺向苏小沫的前胸,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鞭子狠狠地抽过来,将他手中的长刀击落。
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被自家主帅一鞭子狠狠抽得翻滚一圈,倒飞出去,血被马鞭扬起!
苏小沫眼中一片血红。透过这血色,她突然想起来了,那一日,也是他!也是这个人!
这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长鞭倒刺,血肉横飞!
傅宏湛这一鞭,是抽在四蜀国兵身上,可也仿佛抽在了苏小沫心上。
原来,竟然是他。
傅宏湛!
急火攻心,苏小沫口中噗地一声涌出血来。她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你!”
傅宏湛急了,刚要翻身跳下马,将苏小沫抱起。可四周四蜀国人一片惊呼,却提醒了他现在的情况,令他强自按捺住。
他嘴唇抖着,呼吸急促,吼了一声。
“她是我的人!你们谁敢碰她?”
众四蜀国兵一时鸦雀无声。
“这是我的猎物,你们给我滚远些!”
这借口实在牵强,但此时此刻,还能够找个借口,已经是傅宏湛的极限了。
傅宏湛暴仄蛮横也是出了名的,这些四蜀国兵谁敢与他理论?地上那小兵□□着爬起来,也只能自认倒霉。
傅宏湛神色倶厉,苏小沫根本没看他一眼,从胸前取出一团东西,却发现松果早已破裂,被血浸透,已不成样了。
松果碎,爱不在。眼前这人,也早就不是毕倾城爱着的那个人了,也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个人。
这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苏小沫站了起来,用尽全力举起了剑,指向傅宏湛。
“拔剑。”开口时,她的嗓音沙哑,苍凉而痛处。
拔剑?对,他该拔剑。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可那是他心爱的人,自己是来救她的啊!又怎么能向他拔剑?
傅宏湛慌了起来,愣在马背上,不知该如何解释,他甚至不能解释。
“拔剑!”
苏小沫大吼一声!傅宏湛却依然没有拔剑。但苏小沫不能再等,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傅宏湛看着她眼中露骨的恨,像是吞进了一把砂砾,狠狠坠在腹中,压得心肺都火辣辣地疼。
“毕倾城!”
看到人突然倒下,傅宏湛感觉自己心肺呼吸都停止了,那一瞬,已顾不上场合了,上前一把将苏小沫抱在怀里,将她身上的四蜀国军服除下。
满手都是鲜红,看着这样的苏小沫,傅宏湛狂跳的心突然镇定下来了。
他要救她,如果救不活她也没什么,那就陪她一起去死!
苏小沫缓缓睁眼,眼睛里却没有焦点。
四目相对时,傅宏湛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从没见过苏小沫用这样的眼神看任何人,甚至任何东西。
那是纯纯的,不夹杂一点杂质的僧恶。
心中猛地一紧,傅宏湛试探地呼唤:“倾城?
“裴…原!”
苏小沫说出这两个字的神情,就像在费力咽下一把尖刀。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牙关紧咬。
傅宏湛已经做好准备,被那人劈头盖脸狠狠咒骂。
可他没想到,苏小沫最终,也只说了三个字。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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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傅宏湛无法承受的三个字。
“不可能。”
“我叫你杀了我!”
“我说了,不可能。”
“杀了我!”
“毕倾城!”
傅宏湛一声低吼,眼睛上泛起一层血丝。他的鼻尖几乎顶到了苏小沫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再闹!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我自然会给你一个解释!”
“等什么时候?”苏小沫突然打断他的话,“等到我所有的子民与同胞,都死在你们手里,然后你再编一套谎话来骗我!是不是?”
“……”
“傅宏湛,你让我觉得恶心!”
“你不要再说了!我告诉你,不可能!”
“杀了我!杀了我!我叫你杀了我!
“我叫你不要再说!”
傅宏湛突然出手,用力按住苏小沫的嘴,却被苏小沫一口咬在虎口。
尖利的牙齿狠狠嵌进血肉中,伤口深可见骨。血合着睡液从傅宏湛指缝间流下。
苏小沫没有松口,傅宏湛也没有叫疼。
两个人死死瞪着对方。苏小沫眼中的恨几乎凝成实质,让傅宏湛心中一阵冰冷。
傅宏湛突然很害怕。他怕苏小沫亲口说出那几个让自己万劫不复的字。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到时候,自然给你一个解释。”傅宏湛声音平静,却暗自咽下了一口睡液。他突然出手,卸下了苏小沫的下颚。
傅宏湛对自己说,这只是怕苏小沫冲动,叫嚷起来,引来其他四蜀国兵。
他从周围尸体身上搜来与绳子汗巾,将苏小沫紧紧捆起来。除了一双眼睛,苏小沫一动也不能动了。可那双眼睛是活的,目光凝成尖刺,恶狠狠灼在傅宏湛脸上。傅宏湛不敢看他,一眼都不敢。
他板着脸,那是常年军旅生涯练就的假象。但他心里清楚,他这是怕极了。
他用尸身与血为苏小沫做了伪装,将人完全埋在尸堆中,只露出一双眼睛。他
必须得走了,否则会引起皇帝的主意。
苏小沫睁大双眼,死死盯着夜空。她躺在尸体堆里,那是他子民的身体。生前,她没能保护他们。死后,却叫他们的尸身与血,成了她苟活下来的伪装。
此刻,所有沸腾的血都结成了冰,同胞的尸身也不再柔软。僵直的肢体指向天空,那是一声声无言的控诉。
四周一片死寂。
四蜀国人在几个时辰前就已经全数撤离。
她没有挣扎,不是因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