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一条口谕一下,底下厨师的一片开始哀嚎。
有奋起骂着狗皇帝,有跪下哀求的,有胆战心惊开始做饭的,人生百态,各有不同。
“会没事的吧?”
纪襄沉默不语,忽的开口问道。
“会没事的。”
梵正摸着腕间手串,默念一声佛号,“他们在外头。”
这里说的是将军几人在外头会帮忙安置人的,不会产生任何伤亡。
“咱们做干锅冒菜吧。”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纪襄看了一眼因为自己躲过一劫而松了一口气的三皇子,又看了一眼高高在上,却只会发泄不满的暴君,再次开口说道。
“好。”
梵正点头应答,着手去准备材料。
因为暴君的那一番发话,不少人都惊慌失措,水平发挥失常,这一下,一切反倒是顺利了不少。
纪襄对自己的厨艺心知肚明,世界上人才辈出,她定是比不上顶顶有名的大厨,一切全凭的是运气,以及冒菜在这个时代的新鲜感。
再次一排排菜摆在了桌子上,太监开始试毒,而就在这时,底下忽然高声响起。
“等等,陛下!”
纪襄朝着那个方向望去,果见那名老头站起身,哪怕此刻时机不对,但是他依旧颤颤巍巍的鞠了一躬,高呼道,“陛下,我要检举告发,纪老板在菜中下毒!”
“你放屁!”
台上的颜妃爆了口粗,刚一拍桌子就听到了身旁之人的咳嗽声,于是后知后觉的露出僵硬笑容。
“孰是孰非,传唤太医来检查一下便是。”
纪襄态度坚定的说道,她抬眸睥睨着那老头,“说不准那还是你想设计陷害我,不妨打个赌看看。”
台上的暴君不徐不缓的用手拂了拂颜妃垂落下来的发丝,又带着几分毛骨悚然的笑看着纪襄,那神情勾的纪襄头皮发麻,最终,他移开了视线,垂眸盯着那个检举的老头。
“反倒是你,有何证据在赛场上大惊小怪,又为何直呼朕?”
他绕有兴致的说着,那双带着通红血丝的眼球一动不动的盯着底下。
“我……我。”老头汗流浃背,内心后悔于刚刚自己说话过于笃定,毕竟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贤明之人,而是在开赛第一天就敢于砍人的暴君。
他扑腾一声跪下,语无伦次的开始说着:“草民不敢,只是草民在后面亲眼所见,纪公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撒了一包东西进菜里,为恐他谋害陛下,草民便高声检举,不是有意抬头看到圣颜的,陛下饶命。”
暴君没有言语,只手扣着桌面,静静等着太医的到来。
因着大赛的进行,太医随时在后台候着,很快,几名太监领着人匆匆忙忙的从后门走了进来。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
太医先是鞠了个躬,又是慌忙的从摇篮拎出银针,甚至是自己尝了尝银针上的味道。
等待期间,老头早已汗流满面,不住的擦汗,反观纪襄却神态自若。
“陛下,此菜无毒。”
太医规规矩矩的低头说道。
“怎么会?”
这是那老头的惊呼声,他神态状若癫狂。
“比赛场合,肃静!”
暴君冷然,一声不轻不重的呵斥声响起,唯独目光中带着看戏的玩趣性。
“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囤囤,为什么不好好对待她!”
老头恶狠狠的盯着纪襄,说出的话让纪襄感到莫名其妙。
“您的女儿是……?”
纪襄诧异的问道,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
“我的可怜的小鱼儿啊,当年因着家庭困难,我偷偷把她放到颜府门前,哪怕她再是依恋也不松手,我当时想着哪怕是让她去当个丫鬟也好,吃喝不愁,没想到再次听到的却是被你带走了。”
“你个衣冠禽兽,拿我苦命的囤囤做些畜生不如的事情啊。”
老头越说越气愤,伸手从后方拿起一把菜刀:“若不是颜府的人好心告诉我,我也不知你害我囤囤至此地步,我要你为囤囤偿命!”
其他几个大厨看到他这番模样,具都惊恐的后退,眼睁睁的看着他拎着菜刀往前走着,走到纪襄面前,挥出一刀。
“颜府才是真正的凶手。”
纪襄叹声,脚步未动,冷静的说出这句话。
下一瞬,那刀横在了她的面前,仅毫厘之差便横劈直下,与此同时,是象征着朝廷的一桌中,颜父跳了出来。
“你污蔑朝中大臣,你……”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人捂住他嘴,把颜父丢出去。
纪襄盯着刀片,眼睛一眨未眨,毫无惧意:“你这是横刀向弱者,既然你去过颜府,那么应当不止一次找不到你的囤囤吧,你压根不知道他们对你可爱的小鱼儿做了什么,不过在之后你应该知道颜府的情况,更甚至亲自来我店里见过你囤囤吧。”
“您应当见到过的,你囤囤生活美满,笑容都比往日多了些,甚至能哭会笑,会思念你。”
那刀依旧未从她的面上提走,纪襄从容不迫,心下却松了一口气,“或许你不知道,你囤囤也很想以前的家人,想见见你呢。”
哐当——
刀掉在了地上,老头听到最后一句话失声痛哭,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一般,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哽咽着说道:“我只是想救救我的小鱼儿。”
咔嚓咔嚓——
台上传来了瓜子磕裂的声音,紧接着是鼓掌声。
“演得不错!”
暴君这般评论着,“这辣味的瓜子味道也不错,既然如此,那就拖下去斩了吧。”
“等等,陛下!”
老头顿了顿,“我有要事相求。”
“说来听听?”
暴君接着磕着瓜子问道,他的手揽着颜妃,似笑非笑。
“草民检举颜府,欲行不轨之事,企图造反,更甚至想要长生!”
老头恭恭敬敬,趁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