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寒风呼啸的世界,大雪纷飞中,两名少年围着火堆,坐落在将军府里。
“这边关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啊!”
一人披头散发,手执一白子,不满的抱怨道:“我说谢公子啊,这种脑力活还是别来找我了,你明知道我不擅长思考啊。”
被唤作谢公子的谢玄烨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棉衣,眼神却是淡漠而又平静地看向对方。
“那你就继续想吧!”
他丢出黑子,自顾自走到另一个角落,取出一壶酒和几块肉干,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眼看着桌上的棋局被黑子通杀,那人无言以对,随后收拾棋具,默默的拿了一盒奇怪的东西吃了起来。
“这是何物?”
谢玄烨皱了皱眉,似是不虞,“据胡人那边的探子来信,边关内有卧底进出,作为将军,还有闲心思吃这些东西?”
“冒菜啊!”那人理所应当的说道,“怎么没有,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不吃饿得慌欸!”
“叶不知!”
“好嘞好嘞!”被唤作叶不知的少年将军笑嘻嘻的吃着冒菜,小声嘀咕一句,“好久没吃这玩意了,真令人怀念啊。”
…………
难得出个大晴天,暖融融的太阳挂在半空,化去了昨日里的积雪,忽的一下让人浑身懒洋洋的,仿佛骨头都酥软下去。
“纪公子又来了啊!”
看着已经摆好支架的纪襄,草市上的行人笑着打招呼,“来碗冒菜,微辣。”
纪襄点了点头。
他今日特地穿了件玄色的衣服,衬托得整张脸越发精致,又因病好了大半,那双桃花眼中透露出笑意显得无端让人亲近。
草市上的人早就等候多时,有前几日那则落难贵公子卖家族秘方开店的传闻引流而来,亦有早已熟悉这店口味的回头客。
纪襄刚刚将菜端出,那人便附耳轻声说道:“纪公子,那头王五也来开这冒菜店,他比你这便宜多了,味也欲罢不止。”
在说话期间,他抬头望去,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从纪襄脸色瞧出慌乱。
“此事我已知晓。”纪襄从容的笑道,“多谢这位兄台相告,这两天若是前来,饭钱便由我请了。”
不问为何,便是她初来乍到,比不得一直生活在本地之人,需得卖此地三教九流一个面子。
“好!”那人显然领会此意,他深深的看了纪襄一眼,意有所指,“纪老后继无忧啊。”
纪襄微微一怔,想要问些什么,却是没来得及再开口。
沉思片刻后,她回到摊架前,高声道:“本店再创新口味,欢迎各位品尝。”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这冒菜的滋味如何。
“我瞧纪老板也是个书香门第家的,还会做冒菜?”
摊子下,却是有人冷嘲热讽。
忙有人准备上前解释,可行至一半,却是被其话语吓得一愣。
“莫不是偷盗别人配方吧?”
那人接着说道,还是振振有词,“我可是去过京城的,那里可没有此物,不是偷盗不成还是自己发明的不成?”
眼看着被人空口白牙的污蔑,纪襄面色依旧未变。
“这……”
几名老顾客踌躇不前,面面相觑。
“他说没有就没有?我们得相信纪公子啊。”
有一人忽而说道。
亦有人信了这句话,迟疑不决:“可是……万一吃坏肚子了可如何是好?”
摊前热热闹闹,议论声不绝,听的那传播者挑衅的说道:“纪公子,我听闻王五家的才是冒菜真正主人,何不物归原主,到时也是一番美谈。”
显然,前头的那一番言论便是为这最后目的做准备。
来了。
纪襄心想,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也不知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若说仅王五一人,她是万万不信的。
“怎么这么吵啊。”王五拎着勺子,从隔壁的小摊走了过来,不耐烦的说道,“这店声音嘈杂,若是吵到了他人做生意可该拿何物相赔?”
说着说着,他那宛若绿豆般大小的眼睛腾然睁大,像是突然发现了纪襄,演技浮夸的大声说道:“哎呦,原来是纪老板您啊!”
他放下勺子,笑吟吟的朝纪襄拱了拱手:“咱们还真是缘分呐!”
纪襄似笑非笑的着看他:“怎么,是同开冒菜的缘分,还是那在我开店后过几天跟着一起开?”
说到跟着一词时,她的语调略微加重。
“哪能啊!”王五连忙摇头,“只是见您的店铺就开在我旁边,颇为诧异,毕竟您……”
他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笑得一脸奸诈,“纪老板,您这样,实在不合规矩呀。”
他的话语吞吞吐吐,有意遮遮掩掩,显得与纪襄真有些什么利益纠葛一般,而再联系着前头的那个空口谣言,顿时令人浮想联翩。
摊子旁的闲言碎语逐渐传入纪襄耳中。
纪襄垂眸掩住眸光中的寒芒,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那不妨比较一番厨艺如何?”
“什、什么?”王五瞪圆了双眼,他一拍桌子,大声嚷道:“不行!”
他陡然大声的反应吓人一跳,顿时众人怀疑的目光看向王五。
“我的意思是你学了这么久了,而我才刚刚开始。”迎着众人的目光,王五急急忙忙的补充。
他先前毕竟只是个混混,能绞尽脑汁想出这番言论已是不易,更何况他这句话含糊不清,无端的让人细想。
不过王五的困境倒是与纪襄无关,她淡定的笑了笑:“这世上没有谁是一出娘胎就会做饭的。”
王五哑口无言。
“再者说,若论事实而言,我偷窃一事就以讹传讹,谁人能证明?”纪襄慢条斯理道,“我纪襄行的正坐得端,何须怕你诬陷?”
“可……”王五哑然,唯独眼底却是带着一丝得意,他表现的一脸沉痛,惺惺作态,“可是你们刚刚来的时候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