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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1 / 2)

为什么敢这么肯定的说出来,还得是靠颜景的含糊回答,说是为了未婚夫妻关系。

先是她父亲知道了什么,全家莫名其妙被流放,再到颜景的突然造访边关,老翁的死一层层的压上来,就好似在步步紧逼着,如同猫捉老鼠一般,而那边关更只是三皇子和颜家的棋盘。

是以才有了边关物价飞涨,商人虽然众多但是却都在哄抬市价,哪怕那两个家伙拼尽全力都依旧会有白眼狼蔑视他们的功劳,连她一个小小的冒菜店老板都可以立在谢玄烨头上,人格魅力比他还大。

她承认,这里面还是有她人品好的事实。

“不……不是这样的!”

颜景拼命摇头,双眼赤红,抓着糖葫芦的手腾然松开,像是想要证明着什么。

嗒的一声,糖葫芦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嘲讽着他的自欺欺人。

颜景张张口,像是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他颓废出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又带着浓郁的绝望:

“真的不是这样的!”

纪襄:“……”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人儿好像没长嘴似的,反反复复一句话却又什么也不说,这有什么意义吗?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不耐,虽不知自己为何会对颜景如此厌恶与烦躁,但是心情的确很糟糕,因而语气有些不太好。

几乎是瞬间她的脑海里翻涌出一句话,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话到嘴边便脱口而出,“不能说的就不要说出了,你的苦衷也与我无关,你又何必如此纠缠不休?”

这话一出口,纪襄猛的一愣,因为这不像是她的性格能说出来的,若是以她的方式来说的话,或许会更委婉一些,而不是这样。

这样的仿佛被人操控般的行为究竟是为何,难不成,她的猜测错了,她真不是原主?

颜景也沉默了,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

半晌,他呐呐道:“你不是我的姐姐。”

“本来就不是。”纪襄呼出一口气,尽量摆脱掉刚刚的情绪失控,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耐心的说道,“没有人是会一成不变的,况且我们之间还是敌对关系,你也不应当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那样愧疚,痴恋,爱慕,渴望而不可及的眼神会让她感到在欺负一个恋爱脑,而不是同等的对手,活脱脱的跟个渣男似的。

“不对,你是纪姐姐!”

一听到她的话,颜景瞬间坚定下来,也只有纪襄会这样说他,就像是小时候,他的父亲与纪襄的父亲是至交好友,甚至还曾结下过娃娃亲。

那时的他胆小懦弱,尤爱女红,以四岁之龄跟在三岁的纪襄身后,被她保护,后开玩笑喊姐姐。

是什么时候变的呢,大概就是从纪襄六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性格大变,变的厌恶出门,喜好与原先截然相反,甚至认不出他的时候吧。

就好像是不由己身,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

所以,如果让纪姐姐再随心走的话,会不会又变回那个不知道的鬼东西呢?

“那羽公先去小院侯着吧。”

隐隐约约间,那个念头仿佛化作丝丝缕缕的线,猛的缠绕上了颜景,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沉默了片刻,终于颓废而又冷淡的说道。

“是。”

纪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有些欣慰于对方终于放弃把她当做姐姐的幼稚行为了。

二人前后脚从街角走出,看上去有些生疏的上了一辆马车,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彼此之间隔了一个空位。

这回车上的颜景不再吵闹,只是这宁静默契的氛围令他忍不住想起以前。

“到了。”

也就在这时,他回过了神,听到最前方的马车夫这般毕恭毕敬的说道。

而颜家也不愧是出过宠妃的勋贵,各类名贵甚至反季节开放的花草树木、精致的雕饰、美轮美奂的建筑物、还有不断穿梭着来往的仆从丫鬟,一切都彰显着富裕与尊崇。

纪襄面色不变,看着这些事物,她的脑海中浮现了许多熟悉而又陌生的背景,像是她过去曾经在这里玩耍过,只轮廓相差无几,细节却无一对上。

她跟随在颜景身后,默不作声,像是参观颜家的过客。

“咦?”

忽的,她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盯着角落的一面铜镜。

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颜景回过了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直到看到那面铜镜。

他愣神了半晌,又是迅速的用身子遮挡住纪襄的视线,冷汗直流。

“没什么。”

纪襄收回视线,淡漠的说道,“只是看上去有些眼熟而已。”

“都是我们童年的回忆,你以前来过我家,当然眼熟。”

颜景顺着她的话,赶紧扯开话题,“你再看看这一草一木,是不是都有些眼熟?”

“嗯。”

纪襄满脑子都是那面镜子,寻思着等晚上有机会再来看看。

那面镜子于她而言有些不一般,她看镜子的第一眼,就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涌出来。

就好像……那面镜子本该是她的东西。

尤其是上面那有些模糊不清的,宛如鬼画符一样的字体,她看着更觉得眼熟。

所以她到底是不是原主?

颜景不敢过问,只得继续沉闷的往前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纪襄的应答声中,他的手心中冒着细汗,心跳正不由自主的加快些许。

他是在害怕还是……愧疚?

纪襄看着走在前方的人,咽下了想要开口询问的念头,先前他缠着她不放的时候就是在废话连篇,一句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

说他喜欢自己,不如说他只是喜欢自己这个跟在后面的小玩意儿,无聊了可以逗逗乐子罢了。

流放全家,父亲死亡,正是其父的锅,这滔天大仇之下何来的爱情呢?

一想到这里,纪襄嗤笑一声,而这道声音于前方的颜景而言有些刺耳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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