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意。” 大山婶子这句话说完,自己觉得自己怪怪的:这自家吃不了的菜拿来送礼,怎么这么别扭呢。越说声音越低。 如果李小寒知道大山婶子这番心思,肯定会觉得熟悉:这跟王氏一摸一样,不自信,习惯性的贬低自己,明明是好意,既怕别人不接受,又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而王氏这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竟然有人给她们家送礼,从来只有他们向德高望重的长辈送节礼。 还是李小寒看不过眼:“娘,你便收起来吧。花儿牛儿喜欢你烙的饼,咱们家今晚正好吃饼,你便教上大山婶子一回,大山婶子以后也好烙给花儿牛儿吃。还有爹,你带大山叔一起去看看咱们家的杜仲种子,这种子保存不好影响来年发芽呢。” 李小寒这一番话,将4个大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大山婶子想给儿女学烙饼,大山想学保存杜仲种子,李贤东又可以教人树立信心,王氏有了理由收下了菜蔬有了交际。 来往嘛,便是这样,你来我往,慢慢的就熟了。 至于两小只,“你们两个,跟我来。” 只能带一带孩子了,幸而花儿牛儿不是那不懂事的小孩。 待晚上,大山婶子一家学得那烙饼和保存杜仲种子的手艺,怎么都不肯留下吃晚饭,一家四口带着王氏送的烙饼,在王氏发狠说不带回去就不收菜蔬的恐吓下,提着烙饼再三道谢后离去。 “我们是来送菜蔬给贤东哥一家的,咋的又占上便宜了?”大山婶子不安的说。 “贤东哥人好,以后我们得记着这恩情。”大山沉默了一会,终于想出了一句话。 “嗯嗯。”大山婶子连忙点头赞同,“花儿、牛儿,要记住贤东伯父一家的好,知道不?” “知道了,”两个小孩脆声说道,“小寒姐姐最好了,以后我要像小寒姐姐一样厉害。” 能像小寒侄女一个样,哪怕像个半分,大山夫妻想了想,觉得满足到不得了。 这边李大山一家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归去,这边李小寒一家觉得也很不赖。 反正王氏教烙饼的时候和李贤东教杜仲晾晒的时候,话是能说清楚明白了,腰杆也开始挺直了,那态度,逐渐出来了。 至于李小寒自己,“娘,这么多蔬菜,一时半会吃不完,这快入冬了,明日我们便把这蔬菜腌起来吧。” 冬日里菜蔬少,腌菜也是一道家常美味。 “成。” 次日一早,李贤东又早早的进城去了,他得去找那打井人,还得去把李小寒订的那只下奶羊买回来。 而李小寒和王氏则开始腌酸菜。 大而松软的菘菜去掉外层的绿叶,剩下绿中透着白的嫩芯洗干净,吊在麻绳上,沥干净水。 胖乎乎圆滚滚的芦菔先把芦菔缨子切出来,再用稻草洗刷干净,放在簸箕上晾干水。 芦菔缨子也细细的洗干净,一并吊在麻绳上沥干水分,这又是另外一道菜。 嫩绿嫩绿的胡瓜用稻草洗刷干净毛刺花蒂,因李小寒喜欢脆酸脆酸的吃法,便切成了手指节大小的条状。 由此可见,大山一家是实在人,这送过来的菜蔬再适合腌菜不过了。 土陶的几个酸菜缸还没有洗干净,李家的大门已经被打开,李贤东牵着一大一小两头羊回来了。 “呀,这就是那产奶的羊啊。看起来真不错。”李小寒看着羊就像看着自己的各式奶制品甜品,十分喜欢。 “爹,你跟那羊肉陈学会挤羊奶了没有?”李家没养过羊,因此这挤羊奶只能靠李贤东自学了。 “学会了。”李贤东递给李小寒一个汤锅大小的瓦罐,“那羊肉陈知道你买母羊是为了吃羊奶,早上专门极了一罐过来。” “真好。”李小寒接过来,今天中午就有得吃了,“爹,娘,今天看我的。” 王氏一边刷土陶大缸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李小寒窜进厨房里,自觉自己的女儿又活泼又可爱。 不料李小寒一个回头对着王氏说道,“娘,我们家没有腌酸菜的老盐水,你去别人家要一点,这样泡出来的酸菜才好吃。” 王氏神色一窒,吞吞吐吐为难道,“这……这我到哪里去要啊?” 女儿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像个老婆子,老是管着她让她跟别人打交道。 “要不,不要那老盐水了?”王氏犹豫了半晌,怀抱着希望问道。 “不行,娘。”李小寒的声音斩钉截铁的从厨房里传出来,“没有那老盐水做引子,腌制出来的酸菜就不够劲道。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娘你去赵伯娘要一碗,要不去大山婶子家要一碗也成。” 人际往来嘛,就是要有来有往才能开始。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 “哦……行吧。”王氏小声道,见立在一旁的李贤东,眼神一亮,“娃她爹,你跟我一起去吧?” 李贤东头一缩,立刻放下手中那碗水,装着忙碌道,“哎呀,我待会得给这羊盖个羊圈,还得把水挑满了。太忙了。娃她娘,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去吧。” 王氏幽怨的看着李贤东,李贤东半分不为所动,先把羊牵到后院,而后踏着风火轮一样的双腿,挑着担子去村里公井挑水了。 王氏无法,磨磨蹭蹭的把土陶大缸刷完,最后终于决定去大山家要一碗老盐水。 等到王氏老盐水要回来,李小寒的杏仁奶茶已经煮好了。 新鲜的羊奶和少许茶叶放一起煮盏茶功夫,然后把茶叶捞出来,加入磨成粉末的杏仁粉,再倒入少许的糯米粉浆增加浓稠度,小火煮沸不停搅拌直至杏仁和羊奶香混合成更加浓烈的香醇,最后加入少许砂糖和姜汁。 秋末初冬喝上这香甜微辣的一碗,直让人从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直至四肢百骸都暖呼呼懒洋洋的。 “这可真好吃。”王氏喝完一碗赞叹说道,“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