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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里藏刃,皇太女自觉后脖颈有风,贴着的手臂也凉冰冰的。

不怪常衎恼她,皇太女行事一向谨慎小心,萧榆是她早早内定了往南平州送的人选,丢颗石子儿砸出个坑,她要萧榆赔命,岂会不事先查清楚萧榆的底细?

上回在金贵侍那儿,就觉得她待那个姓许的小侍有几分纵容,怪不得呢!合着缘由在后头。

“小春天,你别笑了,怪吓人的。”皇太女拉起他的手,放在嘴边啄了两下,“是孤考虑不周,给你添麻烦了,你就当心疼心疼孤,受着的委屈,孤日后都一一补你。”

“从哪里学的纨绔轻浮言语?”常衎嫌弃抽手,咬着牙笑,“民间那些个花天酒地的男人们回家哄媳妇,说的也不过是这些话了,你倒是娴熟,张口就来啊?”

“小春天……”皇太女告饶,“回去孤给你作揖,给你赔不是。”

“那得依我。”

皇太女不愿在人前闹出与他不睦的样子,连连笑着点头:“依你依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你开口,孤什么不依着你。”

二人说话的动静终于引起跟前大臣们的关注,只是东宫恩爱,大家伙儿也不是头一次瞧见了,这位皇驸马有本事,乃小主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又讨了陛下欢喜,连长公主的恩宠也不及他,他要上天摘月亮摘星星,恐是皇太女也愿搬梯子允他呢。

这会儿子听见皇太女一口一个‘依你’,分明是小两口间的情致,一半个年纪大的老臣羞红了老脸,佯装做势的往边上站,生怕在跟前儿碍眼招嫌。

“众卿家议出个结果了?”皇太女清了清嗓子,收起脸上和善姿态,握住常衎的手也悄然松开,她起身而立,信步走到人前,点了刚才吵得最热的主和派说话。

“兹事体大,此事尚需慢慢商议……”发兵南平州那可是六部发动的大事儿,且不说户部拨银子划军需,开春水患未愈,南平州老百姓的日子已经艰难了,朝堂再添上个征讨,纺锤火炮轰上几轰,南平州恐是要沦落至哀鸿遍野之境了。

皇太女点头,不做表态,又随手点了严胜来问:“严大人这儿可议出个结果?”

“禀殿下。臣等商议好了。”

皇太女眼底闪过兴致,一个眼神止住了左右,眼神示意严胜继续往下说。

“臣等皆以为,南平侯苏恒生了贼心,不忠不孝,当挥兵讨伐,以警示天下。”严胜可不是那些文绉绉的酸秀才,他是武夫,不懂什么委婉曲折,主子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他与兵部几位旧友可是说的酣畅,打!这一仗,得打!

“胡说八道!严大人与谁商量的这些?”主和派不依,顾不得体统,指着严胜的鼻子质问。

“懂大人,孙大人,冯大人……”严胜掰指头给他们数,点了四五个名字,自己先笑了出来,“殿下,这事儿虽是大家伙一起商量的,可回头带兵上战场,可得算我一个,教我当个火头也成。”他眉飞色舞的为自己请差事,仿佛发兵南平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皇太女看着他也乐,大约是明白了陛下为什么要把这憨头鹅放到跟前儿杵着了。

至真至善之人,言语粗野,心却是最纯的。看多了那些个油子故作聪明的刷心思,反倒是严胜这样的,叫人瞧着舒心。

“严大人议事有功,当赏。”皇太女笑着将目光望向常衎,“只是此事孤不敢擅专,还得禀明陛下,由陛下定夺。”

叫朝臣们到东暖阁议事,并不是为了真商议出个子丑寅卯崔来,正是浮躁之际,连宫里的奴才都踮脚尖儿竖着耳朵想听个消息,这些人狡猾得很呢,为自己利好多,为朝堂利好少,各自揣着各自的心思,尿不到一个壶里。

皇太女领着驸马爷出去,身后东暖阁里吵成一锅粥,甫才还有皇太女坐镇,两厢都收敛着情绪,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会儿没了鹰,兔子撒窝朝脸上蹬,朝着朝着就要动手,打瓜丢玉米,遭了瘟的脸上破相,文官龇牙咧嘴出来,几个武官倒是风光。

严胜正了正官帽,专门儿露出额角的一块破皮儿,显眼似的给清流那边的人看,洋洋得意,迈四方步往御前听差。比卖脸子,会哭的娃娃有糖吃,装腔作势,谁不会呢。

果然,惠芳斋里小太监添了两回热茶,严胜在跟前儿磨圈儿打转,脑袋上的血印子就被陛下瞧见了。

“呵,好家伙,吵得还挺厉害呢。”女帝笑着叫小胡总管拿药膏给他,问东暖阁的事。

严胜扑通就跪下,嬉皮笑脸的先开口讨情:“得先求您恕臣御前失仪的罪过。”这是小胡总管教他的规矩,在陛下面前要说真话,也得按着规矩来。

“起来吧。”女帝笑着叫起,同一旁的小胡总管打趣儿,“倒是学会了客套,他本心纯良,我说啊,就不用拘着,大喇喇的性格,天高地阔,才是青州汉子。”

小胡总管把祛疤的药膏塞在严胜手里,撇嘴道:“也就是您疼呵人儿,别人可未必有您这么纵着他呢。”

“臣能学的,就连那什么论语,臣回去了也跟着家里姑娘念呢。就是常有出错……”严胜挠头,不好意思道,“主子也知道,臣一马大哈,除了没丢过手里的红缨枪,别个就……”

“但当涉猎,又不要你做学问,多看点儿书,是好事儿。”女帝让人给搬了圆凳,君臣相宜,说笑间听严胜将东暖阁的事情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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