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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尽之刑罚(2 / 3)

隐私。”

“……你负责过几个?”

“三个。有两个死了。”劳瑞迅速回答。他提起死人,就像提起喝光的一瓶酒。

莱蒂斯为此沉默了几秒,而这短暂的沉默不知为何让劳瑞浑身一颤。房间里的黑暗仿佛因为她而凝成实体,碾压过周遭一切。

看似冷静的问话在这黑暗里继续:“十天前,或者十一天前,酒神节发生过什么?”

“不……不知道,真的!我不是每天都当班!那些向导不接客的时候,全都因为药物浑浑噩噩,基本是半昏迷的,不用管。”

为了自己的手指,劳瑞做着解释。

“只有客户预约了向导之旅,我才会来酒神节,防止醒过来的向导在接客时逃走。”

“海克.雷德和瓦夫.埃蒙,这两个人你们认识吗?”

“海克,瓦夫……哦,死了的那两个?不,不太熟……我只偶尔和瓦夫聊天。他们是看守同一个向导的同事。”

“在他们死之前,你和他们见过面吗?”

“死……咳咳,死前?没见过。”鲜血淌满嘴和下巴,劳瑞害怕自己一问三不知会激怒对方,绞尽脑汁,又憋出一句,“我最近见到瓦夫那家伙都是十几天前了,他当时还在说,自己运气好,终于有得玩了。”

“有得玩是什么意思?”

“酒神节的传统,说是为了犒劳看守。一般向导扛不住快死的时候,客户们都会失去兴趣,负责的看守就可以用这个向导最后来两把向导之旅。”

他自顾自地说着,甚至有些得意,看不见防护服后莱蒂斯缩紧的瞳孔。

劳瑞话音刚落的瞬间,尼尔森忽然一把抓住了莱蒂斯的手腕。

刀光在黑暗里跃动,鲜血渗出皮肤。就在刚刚,莱蒂斯手里的那把砍刀已经切进了劳瑞阻断了痛觉的四指。

“别动手,会脏的。”尼尔森像是预判到莱蒂斯的冲动一样阻止了她,“他是活人,砍了会喷血。红色沾到我们的白色防护服上,会很容易暴露的。”

他把小姑娘绷得紧紧的手拉过来,另一只手开玩笑似的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干净又卫生,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声音轻挑,却让人不寒而栗。那重伤又惊恐的哨兵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道不堪入目的印度糊糊,血肉模糊对他来说似乎是件玩笑事,用来活跃小姑娘不太明朗的心情。

可他说得确实有道理,莱蒂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沉稳传递过来。她深呼吸了一下,两下,依然做不到把手抬起来,但在尼尔森的帮助下,她克制住了自己彻底切掉劳瑞手指的冲动。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那连人最后的尊严和生命都要榨干的混账哨兵,不去想那个向导悲惨的结局。

她问:“他们看管的向导,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酒神节不叫名字,只有代号。那个向导叫白什么来着……啊。白鸟。”

白鸟。

莱蒂斯记下这个称呼。

对于白鸟,她有个和审问无关的问题,她怀着某种天真的希望。

现在的线索可以拼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真相——那个连环杀人犯就是那个向导。他有足够的动机,契合所有情报,说不定他活着逃出去了,才有机会复仇,杀掉那两个罪有应得的看守。

这样的话,等莱蒂斯找到他,就可以请布列塔尼队长把他保护起来,把他送去向导之家接受治疗,去看医生和心理医生,去别的城市,去慢慢好起来,忘掉这个繁华街区里令人憎恶的地狱。

于是,少女问道:“白鸟他……现在还活着吗?”

“啊?早死了啊?怎么可能还活着。”劳瑞莫名其妙地回答,轻飘飘地击碎了她的幻想,“也就差不多十天前吧?本来他尸体也是该瓦夫和海客负责的,结果他俩都死了,没人管这事儿,押运清洁工的事情才让我来的。”

他梗着脖子,艰难地环顾四周:“刚那具尸体呢?那就是那个白鸟啊。”

劳瑞没能找到白鸟干枯的尸体。

莱蒂斯暂时把他放回了冰柜,因为担心暴露在外过久会开始腐烂。

他正侧卧着蜷缩在原先的冰柜里,四周细小的冰晶如同棺中丝绒。

他扭曲,痛苦。

他有一头雪一样的白发。那没有闭上的,空洞的瞳孔,即使已经死去多时,也如极地的海一样湛蓝。

一个哨兵走在奎因河畔。

只要没到后半夜,这里就还是圣卢赛特最舒适的散步去处,最愉快的嘉年华。

人们沿着河道而行,露天酒吧里谈笑被卷进风里,移动餐车里有食物和甜品,香味和卖艺的吆喝碰撞,消弭在四周建筑投下的霓虹灯的色彩。

而在河流对岸,路灯和树影在繁华的城市里隔绝出一道静谧的长道,哨兵就在这里,难得轻松地走着。

他刚从高楼里的餐厅离开,然后来这里散步。

“好久没吹到风了啊……”向导在他身边,有些神游地看着对岸的灯火。

“嗯,是。”哨兵讷讷地回应,又问他,“你想去对面吗?我们可以过去。”

“不。”向导微笑着摇摇头,目光移向天空,“其实我更喜欢这里,安静,灯光也少。你看,天上是不是还有几颗星星?”

哨兵也抬着头。他有着杰出的视力,即使如此,在这被空气污染和光污染遮蔽的天空中,他也只能找到几点微弱的星光,无比暗淡。

哨兵想起向导说过,自己喜欢自然和夜空。在城市之外的地方,星星会闪耀如同燃烧的银色长河。

向导还告诉过他,还有比星空更绚烂的夜晚。

向导的梦想就是去北方,亲眼看一次那被太阳风暴所引发的,神奇的极光。

可这样的奇迹不会降临在圣卢赛特,因为它的纬度,或许也因为它的罪孽。

“……对不起,白鸟。我没法带你离开这里。”哨兵看着城市发白的灯光,闷闷地说,“这里没有你喜欢的东西。而我,我没法给你你喜欢的,只能帮你除掉你讨厌的。”

“别这么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要不是你救了我,我连夜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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