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笑得越发开心,却又听老人开口了。
“不过,这半个月得好好听医生话,不准再想任何跟棋有关的事。”
“我……”
“不然,以后你就别想再靠近棋社一步!”
“……”
老顽……呸呸,难得祖父承认他关心她了,她还是不要暗自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了,更何况……
麻生暗自摸了下生痛的胃部,默默垂下头。
看到她这副模样,角行老先生冷哼了一声。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那丁点大的小脑瓜里整天想些什么。
“算了,你也别去买菜了,我让智那小子带些药粥来。”
麻生想回话,却被老先生瞪了一眼,“吃你们爷俩做的饭?我怕是这辈子就到头了。”
麻生默默转身,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手背在背后欣欣然回屋了。
哼,顽冥不化。
………………
老先生:实际很想吃外孙女做的饭,但麻生小时候总把自己弄伤还闷声不坑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不舍得她给他做饭。
………………
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参加部门活动了。
虽然这么跟流川前辈讲了,但已经习惯热闹生活的麻生却并不想立刻回到自己清冷的家中去,更何况,家中的棋室早已被锁住,钥匙也被祖父拿走了,连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活动也被禁止,麻生头一回觉得学校放学属实有些太早了。
她偏头看向下课后还没有立刻离开的赤司,少年似察觉到她的视线,竟也回了头,“怎么,身体不舒服?”
赤司问出这话,并非没有根据。
麻生最近脸色苍白的太过明显,午休时进食量还不到正常时的一半,虽然平时也很沉默,但最近却是安静的有些过分,更像是没有力气讲话了。
赤司注视着她露出的纤细的过分的手腕,陷入沉思。
或许……是运动量不足造成的?
麻生摇了摇头,她最近在配合治疗,已经好很多了,倒是上次在棋社被赤司君碰到后,就经常被问到这个问题。
果然是,“妈妈”的角色吗,队长?
“我很健康,赤司君。”
麻生被他打量的后背发凉,赶紧开口强调,但少年却皱了眉头,“上周的体检报告上,我记得你似乎比开学时轻了不少,这对于正在长身体的我们,并不算正常。”
不要什么都看啊喂!
麻生双手捂脸,只感觉不能正视班长这个职位,“赤司君,你这种以权谋私行为,会让所有不想暴露体重的女孩子很不安的!”
“不用担心,”赤司将手中的书规整的放回桌洞,遂回头冲麻生笑道,“我只看了你的,毕竟部下的身体状况还是要及时关注的。”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班长大人。”
麻生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不过是些小事,也难得赤司君专门留下与我说道,还是早些去篮球场,多关注下这两天的比赛才是正经。”
说直白点,你便是正事不干了,光来操心这些没用的。
这属实有些伤人心,也有些过于冷心肠了,下人面子了。
少年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顿时落到身上,麻生觉得就算是个普通人不甩脸子走人,也不会跟她在这再多说一句了,更何况是面前这个从未被人下过脸面的家伙。
但麻生就是故意的,她现在不能下棋,对一切跟棋有关的事物都看不顺眼得很,更何况她看到赤司就像看到一盘极妙的棋局,又喜爱但又觉得可恶。
她不能下棋,为什么他却可以随意下棋?她止步不前,为何他还在稳步的前进?
看着对方嘴角的微笑,麻生越想越歪,莫不是觉得有了这段空白期就能胜过她了?
是的,八岁便再也没把别人放在眼里地天才小棋手头一次在别人身上感受到了天分给她带来的压力。
然后华丽丽的生闷气了。
然后,赤司就发现因为他的视线而微微瑟缩的少女忽然又毫不示弱的瞪了回来,似乎在生着莫名的气,腮帮也不知不觉的鼓得浑圆。
赤司收回视线,掩面轻咳,“是我的错。”怎么又成了仓鼠?
他伸手压下她脑袋竖起的几根呆毛,安抚道,“最近不能下棋,生气了?”
见她又惊讶起来,忍不住低低笑了,“听流川学长讲的,不必这样意外,而且能让桂马生气的事情恐怕也就这一点了。”
“我自然也会因为别的事情生气。”
麻生有些郁闷自己心思被看透,但她一向秉承死鸭子也是嘴硬,而且本就是主观意义上的想法,就如薛定谔的猫一样,决定权在自己手中,她不高兴承认又怎样?
她想躲开对方手,因为这让她觉得自己越发像是无理取闹,但刚动了一下,就感觉按在头顶的顿时一沉。
梗着脖子动不了的麻生:默默生气。
赤司偏头看她,“暂时停止下棋,会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麻生桌下的手指有些焦躁的扭在一起,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什么病情?”
她那双眼睛看起来坦然又直率,似乎还带着丝丝疑惑,赤司若不是早就知道她的情况说不定也真的会被她的反应搞得自我怀疑起来了。
少年松开了禁锢着麻生的手,还顺手弹了她一个脑嘣,“总喜欢说些大道理开解别人,现在怎么也得风水轮流转一回了。”
麻生呆呆地捂着头,只觉得自从认得赤司后,她这聪明的脑瓜便总是多灾多难了,但又有些惊奇他偶尔会在她面前露出的这种颇为孩子气的申请,一时竟忘记了反应。
“你教会我‘逃避’,那我便教会你‘面对’。”
她什么时候教过他逃避了,那分明叫做规避不良压力!
而且面对什么的……
麻生不服,她难道还不算是个直面困难的好宝宝吗?
“凡事讲究张弛有度,谨记过犹不及。”
赤司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把自己逼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