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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2 / 2)

怜,被人欺负!

不等尚咸伏说些什么,王主膳忙插话:“姜主膳未免过于谦逊,去岁圣人过寿,光禄寺向尚食局征集两道菜品,唯独姜主膳得了重赏,岂会是那没分寸的人?还是说,姜主膳有愧圣人,自省沽名钓誉?”

这顶“沽名钓誉”的帽子扣下来,姜翘可承担不起,众人心知肚明。

尚咸伏才记起姜翘是何方人物,眄视她,也不言语,待她回答。

姜翘背对王主膳,未曾回头去看他的神情,只是恳切地对尚咸伏说:“王主膳言重了,若依给使之见,儿堪当此任,那定然是要尽力一试。”

选择权又甩给了尚咸伏,他也不恼,正要单独带姜翘离开时,王主膳身旁的高主膳嗤笑一声:“姜主膳好生圆滑,竟敢如此戏弄给使。”

这般针对实在太打眼,尚咸伏懒于点出来,对身边的干儿子挥挥手,交给他处理,旋即走向偏僻处。

姜翘会意,举步跟上。

无人的凉亭里,竟早有人备下茶点,尚咸伏率先坐下,道:“坐。”

姜翘行叉手礼,随后恭敬落座。

“看得出,姜主膳的处境不大好。”尚咸伏眯着眼睛调侃道。

“尚给使忒促狭,人多的地方,哪里能没有些矛盾?”

尚咸伏打了个哈哈,揭过这篇,又慢条斯理地说:“姜主膳方才说得有理,寻常孩童也比不得咱们荤素生冷不忌,更何况是太子殿下。”

姜翘优雅地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花茶,双手奉上:“给使心如明镜,却是如此。”

“只是,”尚咸伏接下茶,浅浅呷一口,“真不知姜主膳后来又愿意一试,是发自内心,还是只为避免祸端。”

姜翘站起身来,郑重行礼:“给使明鉴,若非担心丢了饭碗,儿本是不在意就职何处的,左不过是为圣人效劳。如若离了宫,才是最丢脸面。”

言下之意,便是怕活没干好,真被赶出去。

尚咸伏并未直接回答:“如此,翌日起,姜主膳便负责太子殿下的暮食,若殿下欢喜,一月后再去掖庭局调契书也不迟,有任何需要可以跟应给使说,应给使跟着殿下,是最细心的。”

姜翘有几分讶异。

她没理解错的话,尚咸伏的意思是她接下来一个月还算尚食局的人?理论上只要不犯大错,太子左春坊那边是无权把她逐出皇城的,最多就是赶回尚食局继续当差?

想来那会儿尚咸伏只是随意扯个由头,想阻止王主膳的口无遮拦,奈何王主膳一意孤行罢!

“劳烦给使垂询。”姜翘双手交握,再深深鞠躬,做了个长揖。

尚咸伏回了礼,又嘱咐几句,这才离去。

今日之事很快就在尚食局传开了,姜翘回到庖屋,遇上许多人盘问,她不愿意应付,借口忙碌混过去。

直到下值,姜翘在回舍馆的路上,才叫住宋如羡,把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说了。

宋如羡听罢,忙道:“姜娘子自是聪慧的,既不嫌弃儿粗苯,儿怎好推拒。”

姜翘要去典膳局,肯定要带个自己熟识的帮厨。若她不在尚食局,免不了有人把对自己的怨怼撒到宋如羡头上,这样的连累着实让她愧疚。

好在宋如羡乐意追随,姜翘笑了笑,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边走边说:“宋姐姐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去典膳局。”

话是这么说,姜翘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暮食是她掌勺,总不能真的暮食才动身。

翌日,晨光熹微,姜翘蹑手蹑脚起床,麻利地梳洗完毕,顶着晨露去往典膳局。

大抵是姜翘要来的消息已经传到典膳局了,她才到,就有几个小姑娘迎过来,打头的娘子叉手:“娘子便是姜主膳罢?”

“正是,今早前来,是想了解一下太子殿下的口味,儿不多言,只在一旁看着就好。”姜翘回礼,道。

“那姜主膳随奴来,其余自便。”

“多谢,稍后便不耽误小娘子做工了。”

姜翘被带入庖屋,所见场面与尚食局无异,众典食与帮厨忙得不可开交,偶尔有人与她客套几句,但大多时候都各忙各的。

最边缘的典食正在煮粥,他熟练地将洗净的土豆用刀掰成均匀的小块,便起锅烧油。

猪油的香味很重,才烧到冒烟,他将切碎的葱花倒入锅中,爆香后就下了土豆。

土豆块自然是不可能炒熟的,只把表面炒透,均匀挂上油脂,散发着诱人的油亮,便要倒入清水,以及提前泡了一夜的大米。

这个过程很短暂,土豆粥煮起来也轻松,姜翘很快挪走视线,去看另一人。

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在切肉,刀在一推一拉间轻松切下漂亮的薄片,很快就将方方正正的牛里脊切完,放到盆子里调味,再裹米粉,上锅蒸熟。

这番工作持续了一个时辰,各类菜品相继完成,装入花纹统一的金餐具里,再盖上半球形的盖子保温,最后放入存了热水的银底掐金食盒里,被二十余位宫人端走。

擦洗的工作由更低微的宫人来做,庖厨们都得了空,过来同姜翘说话,顺便打探消息。

姜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宫人们端着食盒回来。

一个个食盒被打开,许多菜连动都没动,最简单的土豆粥,也被挑了米脂结成的膜,丢弃在一旁,粉蒸牛肉似乎只动了两口。

其中,还有两道菜凌乱地堆在食盒里,金盘子也弯了一角,显然是被摔过。

姜翘叹息。

看来小太子饮食挑剔的消息不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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