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将建峰带到了自己所住的房间。 村长点上灯,指向挨着火炉的凳子,让建峰坐着,他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了两个杯子还有茶叶罐放到了桌子上,坐在建峰对面,从茶叶罐中取出了些茶叶放入两个杯子中,从旁边的保温壶中向两个杯子中倒了水。 建峰接过一杯,移到他所在的桌边。 “我看宋泽叔那边没有搭炉子。”建峰看着火炉道。 建峰其实知道为何宋泽那边没有搭炉子,但他还是向村长提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建峰的话,村长也是叹了口气道:“我这不是害怕着火嘛,万一着火伤着他,那就不太好了。” 建峰在心里一叹,这和他之前的猜测一致。 “可是天气这么冷,他不会冻着?”建峰继续问道。 “你绣花姨家修的火炕,被窝里是暖和的,他冷得受不了就会自己躺进去的。”村长道。 建峰听到这个回答也是苦笑一声,道:“他不是精神出问题了吗?” 村长看着建峰道:“你绣花姨之前也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吗?你不是还在这儿补过课嘛!” 听到这个回答,建峰一愣。 村长继续道:“他们只是精神出现问题,不是脑子出现问题。”顿了顿,继续道:“他们不是傻,只是精神遭到刺激。他们知道冷热、饥饱、疼痛、知道吃喝拉撒睡的!” 听到这个回答,建峰羞愧地低下头。他当然知道这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被村长直接说出来,他也只能感到羞愧了。 村长叹了口气,道:“绣花刚开始不正常的时候,我也是认为是她的脑子不正常了,但,绣花之后的情况让我渐渐改变了这样的看法。”顿了下,看着建峰笑道:“你补课的事儿还是我找村支书、你父母商量后才决定的。” 建峰抬头看向村长,不禁问道:“为什么是我?” “其实当时我找了好几家,就你父母同意了让你试试看。”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当时村里人对你绣花姨是有些害怕的,迷信一点的认为是鬼附身了,所以村里人将你四婆家孤立了起来。”顿了下,看着建峰道:“你应该记得当时村里当时的情况。” 建峰点了点头,道:“我记得当时村里人都说绣花姨是疯子,不让我们这些孩子靠近。” “所以,你四婆听到这些声音,就不想让你绣花姨出院门。”村长叹息道,顿了下,继续道:“但,毕竟这里是农村,是要干农活的,你四婆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你绣花姨还是要出门帮忙的。”顿了下,道:“我也是看着你绣花姨会帮你四婆忙,这才转变自己的思想的。” “所以,之后你就想让村里人知道绣花姨没有疯?”建峰问道。 村长点了点头,道:“当时你们的学习成绩实在是不太行,所以我就找了你四婆商量了一下。” 听到学习成绩,建峰有些尴尬。 “这么看,补课这件事的确是有些效果的。”建峰道。 村长叹了口气,道:“的确是有效果,村里人当时其实一直在看着你呢。在看着你在绣花家进进出出都没什么事儿,他们其实已经没那么害怕了。”顿了下,继续道:“再看到你考试成绩的确是有提高,自然也就放下心来,将自家的孩子送到绣花家补课。” 建峰听完后,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试验品。万一自己进了绣花家,出不来了怎么办啊! 他将这个问题向村长问道。 村长看了建峰一眼道:“你四婆不一直好好的嘛!” 建峰无言。 村长看着建峰,叹息一声道:“但他们毕竟精神有问题啊!” 建峰看着村长踌躇的神情,叹息一声。 绣花的情况只是自己的精神,情绪,记忆力出现了问题,她不存在自残或者伤害他人的行为;可,宋泽虽然也是自己的精神,情绪,记忆力出现了问题,但他一听到尖锐的和音量太大的声响就会表现得暴躁,这会导致他可能会自残或者伤害他人。 建峰喝了口茶水,道:“宋泽叔,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得想想怎么办。” 村长道:“我一直在想这事,但我实在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建峰其实在村长这里听了宋泽的具体情况后,也一直在思索这件事。 今年办不办百家宴其实没什么可商量的了,他不可能将宋泽五花大绑,然后锁在房子里,让村里人开开心心地过这个年。 “等等!这样为何不行呢?”建峰在心里道:“将宋泽绑起来就可以防止他自残了,为何要让一个人妨碍全村人的生活呢!” 他将自己的想法对村长说了。 村长叹了口气道:“所有人都是这么对我说的,我也想过,但我实在是下不了手啊!我让他们做,但没人愿意。”顿了下道:“没人知道这么做了之后,宋泽会发生些什么情况。万一病情更加严重了,他们可不想负责。” 建峰听到这些,也是有些感慨。 “要不,在山里盖间房?”建峰提议道。 村长看着建峰道:“山里是保护区。” 建峰叹了声,他其实也知道这点,但他就是莫名地顺口说了出来。 “还是将宋泽叔送到精神病院吧!”建峰道。 “我去医院问过,精神病院大多是私立的,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村长看着建峰有些感叹道。 建峰虽然在外面跑了两年,但对于精神病院还真没什么了解,不禁有些好奇道:“什么意思?” 村长看着建峰疑惑的表情,心里一叹道:“那些地方根本就不能叫医院,那就是类似于监狱的地方。” 建峰愣了下,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 如果是这样,那待在医院与待在家里就没什么区别了。将病人放到这样的医院,就是为了花钱省事。 “那公立的医院呢?”建峰问道。 “精神病,算是病吗?”村长面向建峰问道。 建峰听到村长的问题,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想说:当然,但他看着村长严肃的脸,陷入了沉思中。 精神疾病不像是身体疾病,有明确的病灶;它是由多重因素一起构成的,既有大脑的病变,也有心理的问题。从这点来看,精神疾病比身体上的疾病更加严重。 但,精神疾病并没有检查实质性的检查方法,脑波也许可以检查出来异常,但你能说这些异常就是病因吗? 精神疾病的检查与治疗只能算是基于经验之上的判断。 建峰如此想着。 (虚构内容,谨慎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