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给了谭勇一笔钱,让他先行回家待命。湛兮交代给这人精的第一个任务,目前看起来确实是完成得不错,不过事情有始有终,结果如何还得等十多日后八方听雨楼完成湛兮的委托。 “届时,你不仅有赏钱,也可搬入将军府。”湛兮含笑说完,又道,“好了,如今用不上你了,你回去罢。” 谭勇自知今日已经收获匪浅,哪敢拿乔,赶紧恭敬应了,又嘴甜上道地奉承了湛兮几句,这才像一条泥鳅似的滑入人群,消失不见。 田姑姑只觉得自己这一日,心脏是又松又紧的,这些个江湖中人的地方,怎么就那么吸引国舅爷呢?这但凡有个万一…… 但是奴婢就是奴婢,主子的事儿你少插嘴,又不是照顾着长大的奶娘,还有着多年的情分,田姑姑心里憋得慌,嘴巴开开合合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湛兮离了八方听雨楼,马车缓缓往前驶去,他撩开窗帘,敏锐的眼睛扫过形形色色数人,却没有看到今日那道屏风后面的身影。 看来他要真想亲眼看一看这群人的话,还必须得求一求他家亲爱的皇帝姐夫才行,否则他们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眼前。 想通后,湛兮放下了窗帘,吩咐田姑姑:“时间还早,让人去你之前说的那家首饰铺子吧……” 发现田姑姑的脸色有些青白,湛兮的话没说完,他歪了歪头,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田姑姑大概是被吓到了。 好叭,那就安抚一下吧。 “姑姑不必担忧我的安危,这皇城,可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姐姐和姐夫是不会让我有危险的,你的心,就放进肚子里去吧。” ****** 湛兮去了那家首饰铺子。 田姑姑早几日就安排人过来,让店铺准备好所有铃铛的样式,给湛兮都呈上来,仔细挑一挑。 湛兮看到了各种各样精致的铃铛,纯金的、纯银的、金包玉的、镶嵌宝石的,他随意拎起了一个,摇晃了一下,发现铃铛并没有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这是个哑铃。 掌柜的说:“有些贵人会给自家的小狸奴戴一个铃铛,不过那狸奴夜里要抓老鼠,这玲玲当当地响肯定影响它,故而许多铃铛便做成了哑铃……” 他提起的这一茬,也正是湛兮放弃给老虎戴铃铛的理由之一。 这哑铃的样式就很好,他很喜欢,看来这家店的手艺确实不错。 略微想了想,湛兮吩咐店家照着这个项圈和铃铛大致的样式,另外专门给他打造两个。 “最好要再精致一些,这是给狗戴的,就不必弄成哑铃了。”湛兮说。 接待的掌柜满面堆笑,坦度恭敬:“国舅爷说的是,不过小店近日最精致的就是您手上这个了,不若国舅爷给个三日时间,三日后小的亲自上门给您送图纸过目。” 湛兮略微沉吟:“可以。” “这两个铃铛,可要刻字?国舅爷若有偏好的字体,小店的人也好早些设计……” “不必。”这个湛兮拒绝了,皇子的乳名,可不是谁都能玩的,严格了说,这是不敬皇室。他要人打造点东西,人家也是做生意赚钱,他可不想害人性命。这刻字嘛,就让他亲手来好了。 付了定金后,湛兮又随意买了两个看着不错的铃铛,一个给狮子狗,另一个给老虎玩,之后他就打算要打道回府了。 结果他刚出这二楼的雅间,就听得一楼的吵闹声。 ****** “好你个淮安王世子,这可是本姑娘先看上的晴水翡翠钗,你们王孙贵胄,枉读圣贤书,连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吗?”这是一个气急败坏、但口齿依然清晰的女声。 湛兮脚步一顿,站在了栏杆处,仔细听那动静,原因无他,这姑娘方才提到了他的任务对象之一——淮安王世子。 淮安王世子这厮,可就是原剧情里,永明帝的寿宴受到了泥头车两大“创”的其中一创——这厮当众拆穿了新科状元郎姚鹏举的女子身份。 而阻止以上的事情发生,不仅仅是湛兮本来就打算要做的,更是他那贴心的三个月只给一个任务的“辅助系统”颁布的任务,而一旦完成这个任务,他就能得到那该死的诱人的玻璃产业发展计划…… 这意味着的,科不仅仅是个人的滚滚而来的财源,更是王朝即将迎来成为全球白银聚宝盆的希望! 这么重要的任务对象,湛兮哪能不驻足听一听呢? 那女子口齿伶俐,但语气压迫性极强,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紧接着,湛兮就听到了淮安王世子李星纬的回应—— “还望姑娘你莫要得理不饶人,这晴水翡翠钗虽是你先看上的,可万事讲究缘法,瞧瞧你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一点姑娘家的含蓄都无,倒像是那些市井泼妇,这晴水翡翠钗清雅至极,可与你一点儿也不般配,不若将它让给更配的上它的人!旁人听说了,也知道你这姑娘虽脾性暴躁,但也算是有成人之美。” “你!!!”那姑娘显然是被气得狠了,差点当场爆|炸。 湛兮听了这话也不干了,什么小迪奥子,无理蛮缠就算了,还对一个姑娘使用“人身攻击”与“道德绑架”! 于是,湛兮还未下楼,就先出声呛人了:“若是要按李星纬你说的这狗屁道理,这清雅的晴水翡翠钗你是更配不上才对啊,瞧瞧你这么个无礼还要蛮缠三分的模样,实在是丑陋至极,吾不忍细看呢。况且,你毫无道理,却又出口伤人,这岂不是妥妥的小人行径么?敢问这位世子爷,你与那市井流|氓,又有何异啊?” “依我所看,毫无差别嘛,哈哈哈哈!” 对于含蓄的古人而言,这话不啻于骑脸输出,李星纬直接就炸了:“谁!藏首藏尾,有本事你出来——” “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湛兮缓步下楼,在楼梯上,笑盈盈地与楼下的李星纬四目相对,“敢问淮安王世子,你对我有何指教啊?若有不满之处,你不如告到我姐夫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