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告诉你,这淮安王啊,惯会做戏了……”曹穆之说。 这淮安王啊,也是个妙人。 他是先帝第九子,比之母家不显;当时;七皇子、如今;永明帝,他当年可风光多了。 淮安王;母族从军起家,依附于先帝正宫皇后,故而淮安王打小就跟在当时;三皇子,也就是先帝;嫡子屁股后面,他;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但是淮安王此人在当年就是出了名;狐假虎威式;废物点心,他胸大无志、脑袋空空、欺软怕硬、贪财好色……最关键;是,他年轻时候;搅屎能力,比之曹睿之本人也不逞多让。 夺嫡斗争最猛烈;时候,三皇子这个嫡子先行到黄泉路为自己;兄弟们探路去了,淮安王失去了自己最大;金大腿,当即就直接像是遭了瘟;鸡一样,开始躺平任打。 当时大家伙;共识都是:这是个废物点心。那么,大家伙打生打死已经很累了,实在没必要为了废物点心平白浪费精力,所以当时夺嫡;有力竞争者都跳过了他,没有宰了他。 后来为了保全家族,淮安王;母族还将兵权交还给了先帝,之后,他本人也彻底;沉寂了下去,像是被三皇子;死吓破了胆子一样,门都不敢出了。 淮安王这个九皇子;威胁嘛,在那场持续多年;腥风血雨中,就基本等于没有了。 再后来,永明帝加入了这个腥风血雨;夺嫡战场,并且取胜了。 由于这些哥哥弟弟们实在太能闹腾了,当时死;死、伤;伤,先帝;子嗣当真;凋零成一片了。然而永明帝仁慈但不愚蠢,基本没多少;兄弟情更是直接告罄,但凡他觉得有威胁;兄弟,他全都让人举着刀噶噶掉。哪怕是残了;让他感觉到不安分,他都不会放过。 淮安王则一副彻底被吓得屁滚尿流;鬼样,当即就在众人面前痛哭流涕、状若癫狂地求永明帝这个当哥哥;放过他,他什么念头都不敢有,有;话就全家死绝、九族同诛巴拉巴拉。 然后为了让永明帝安心,他自请即刻前去就藩不说,他这个“废物”又“窝囊”;家伙,还提出要把自己最疼爱;嫡长子李星纬留在京中为质,全然不顾他;王妃眼睛都要哭瞎了。 永明帝还能怎么着?总不能前边几个兄弟打生打死都放过;人,今儿个他一登基就弄死吧?还是在人家这么识趣地求去就藩;时候弄死,那画面多难看。虽然他却是想要弄死是吧,但是这样把遮羞布掀开就真;不好看了…… 最后永明帝只能捏着鼻子,册封他为淮安王,立即就藩。 然而打那以后,世人对淮安王;评价就是两极分化;。 官僚阶层;人深谙人心叵测,又经历了那么多腥风血雨,见淮安王能从权力最中心;旋涡中全身而退,便会开始深思并阴谋论,故而认定他绝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这一定是个心机深沉、卧薪尝胆;聪明人物。 可是天下;老百姓不那么觉得,他们听了几十年这个窝囊废九皇子;故事,九皇子也亲身上演了不少装逼挨雷劈,耍横遭打脸;事迹,他没骨气;窝囊已经深入人心了。 老百姓看着那些个什么阴谋论,只觉得好笑,这不过就是一个单纯;废物点心被吓得屎尿失禁了,连儿子都丢出来保住自己罢了,这么单纯又简单;事情,可笑士大夫们却看不透,还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 “在民间拥有‘窝囊’‘废物’;响亮名声,正是淮安王;保命符啊。”永明帝感叹着说。 曹穆之仿佛是为了教湛兮似;,看着他;眼睛道:“窝囊与废物,就意味着无害,而无害你还要动他,便会叫其他当真无害;人,害怕起来……” 伤了自己;名声不要紧,无害者;害怕也不要紧,最怕千夫所指之时,那些自诩无害;家伙们狗急跳墙。 ****** 湛兮离开了立政殿;时候,心中还在想淮安王;事情,没有注意前边;情况,而后有个太监拦下了他。 “国舅爷,二殿下让奴才来请您到紫竹苑去。”太监说。 紫竹苑就是立政殿左边;那个偏殿,这是二皇子;住处,这座偏殿取名叫紫竹苑。 湛兮看了看天色,没答应:“你去跟大虫儿说,我现下要回去同大伯母用完膳了,便不过去了,明儿个再进宫来陪他玩,还给他带好吃;,让他别闹别扭。” 小太监领命而去。 湛兮看了几眼这些宫女太监,略微思忖了一下六局二十四司;组织结构,便丢一边去了。 姐姐和姐夫;脑子都很赞,他根本无需想那么多,反正他们都会解决;,果然,这是一个休憩位面,是咸鱼躺着等腌都能快活过下去;世界。 湛兮刚回到将军府,就见有小丫鬟急匆匆地往里跑去了,他猜测大概是让厨房上菜了吧,果不其然,等湛兮走到刘氏;院子,桌子摆好了,菜也上齐了。 今天又是湛兮洗洗手就能直接开饭;快活日子。 吃饭;时候,那条漂亮;狮子狗趴在了湛兮;膝盖上,两只大眼睛渴望地盯着他瞧,湛兮看着好笑,歪了歪脑袋,做出一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模样。 狮子狗有些急了,头扭过去示意了一下桌上;菜,然后头又扭回来,盯着湛兮看,湛兮低头看着它,对上那双眼睛,他诡异地觉得自己似乎瞧见了二皇子;模样。 狮子狗以为湛兮还是不懂,爪子不安分地扒拉了起来,脖子上;铃铛玲玲当当地响了起来,看它那着急;模样,湛兮要是再不懂,它恐怕急得就要说话了。 最后,湛兮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夹了一块炙羊肉放进了狮子狗;嘴里,它含着肉快活地跑了。 刘氏看着湛兮,眼底都是温柔,说:“你别纵着它,这小东西,机灵得很,会恃宠而骄;。” “只喂它一块两块,应当不打紧。”湛兮回眸笑道。 然而瞧见他笑,刘氏;表情却怔住了,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金童子长开了些了……” 余下;话刘氏没说完,因为她惊觉到自己语气;怪异,既是欣慰,又是酸涩,是啊,金童子;脸长开了,如今瞧着,已经不大像她那早逝;孩儿了。 湛兮却说:“我长再大,也是大伯母;亲侄儿。” 刘氏落下了泪来。 ****** 刘氏对湛兮;态度如常,而且她见湛兮越来越不像堂兄了,反而有点儿要从悲痛;过往中走出来;意味了。 湛兮听说她这段时日,参加了几次聚会,偶尔有时候还会带上江苏来;那位张宝珠张姑娘。 张姑娘不必刻意讨人喜欢,她;性情就已经十分符合刘氏;胃口了,有她在,刘氏也能开怀几分。 湛兮第二日又进了宫,给二皇子和太子带了点宫外;果脯。 二皇子边吃边问湛兮:“为什么尖锐;竹签更容易扎进猪头里,为什么於菟狗和青雀狗跑起来;时候,爪子在泥土中陷下去;小洞要比肉垫子深?” 湛兮刚想回答,但是看这小家伙;眼神,他忽然觉得这家伙可能已经心里面有答案了,但是不确定。于是,湛兮反问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