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太子崩溃的喊出他的乳名“於菟”一字的时候, 一皇子下意识地就头皮一紧,他知道——大事不好了! 而等到太子清楚地指出了,令他震惊万分且难以置信的, 一皇子的所作所为之后, 一皇子也立即就反应了过来,究竟是自己的什么操作又暴露了。 紧接着, 没等太子怒发冲冠地过来继续质问下去,一皇子就埋头看着自己的饭盆,努力假设自己吃得正欢快, 忽然这盆香喷喷的卤肉饭就被青雀狗抢走了…… 就这样,一皇子稍稍酝酿了一下, 情绪就饱满了起来, 预备!开始—— “呜呜呜~” 太子:“……” 太子感到了深切的无言语对, 他忍住了那股窒息的感觉, 大力地深吸了一口气,怒道:“不许哭!” 一皇子根本就不管,继续在那里委屈巴巴地对着自己的饭盆掉金豆豆。 你还别说,虽然太子明知道这小子就是故意的,他这是拿捏他亲哥拿捏得非常顺手呢,然而太子就是吃他这一套。 太子看一皇子那瘪着小嘴,默默掉眼泪, 眼泪从那稚嫩的、鼓鼓的小脸蛋儿流下去的小模样……哎呀,於菟委屈得竟然如此真情实意!他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太子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方才自己可能是情绪有点激动,吓到一皇子了。 想通了之后,太子的怒火也因此而被浇灭了许多。 “你别哭了,孤这不是还没有怪你吗?你哭什么?”太子已经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自我PUA”。 然后, 太子积极主动地给自己戴上了冤种面具,叹着气,坐到了弟弟的面前。 把这个混账弟弟掰了过来,动作温柔地擦着他的眼泪:“好了好了,孤不说你了还不成?於菟!你不许再哭了,你是男孩子,怎么能轻易掉眼泪呢?” 事实上,但凡太子有一次能憋得住,不顺一皇子,一皇子都不会把这一招作为自己对付他大哥的杀手锏。 一皇子那眼泪真的非常智能,说来就来,说没就没。由此也可见得他技艺之纯熟! 若有人惊奇发问这是如何办到的,一皇子也许还能老实巴交地回答一句:“无他,唯眼熟尔。” 面对太子“男孩子不能哭”的说法,一皇子还能理直气壮地反驳:“我虽然是男孩子,但我也是小孩子,小孩子都是夜哭郎、爱哭鬼,所以我可以随便哭!” 懂事以来就没掉过眼泪的太子:“……”(啊,头好痛,好像要裂开来了!JPG.) 令太子陷入深度无语的,不仅是自家弟弟理直气壮的,以这样粗制滥造的演技糊弄自己。 更因为这家伙方才是一边在那里呜呜呜地假哭,一边用偷偷摸摸地用小眼神观察他的反应,另一边还在那儿不动声色地,抽空就给自己塞几口饭。 很好,这很於菟——哭可以,演戏可以,转移话题可以,但饭不能不干,少干一口都不行,慢干一刹都不可。 太子对自家弟弟已经是完全没辙了。 文武百官都说他自幼聪慧,一皇子比之他的天生聪颖,终究是差了一点儿。 然而他们又哪里知道呢?差那么一点儿的一皇子,才是拿捏住他大哥的那一个人。 太子最后痛定思痛,终于捂着胸口让自己缓过神来了。 他板着一张严肃的小脸,面无表情地将湛兮信中的主要内容,给一皇子复述了一遍,并且在最后又强调:“曹国舅说,你不要再给他寄糕点的碎末了,你知道什么好吃的,就把糕点的名字写下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能吃到了。” “还有那些美好祈愿的东西,他担心你伤了手,你也别再自己弄了,实在有这个心思,便让宫女去做几个吧。你听懂了吗?你听到了吗?一弟?” 一皇子乖巧点头:“你不用说那么多遍,我也听到了啦。” ****** “兄友弟恭”终于还是变成了真正的兄友弟恭,一场小小的冲突,就这么轻易被化解了。 太子准备叫人把自己的饭再热一热,兄弟两继续吃饭。 一皇子全程没说话,就搁那儿默默地干饭。 他的模样实在是太乖巧了,他的乖巧引起了太子的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太子谨慎地问一皇子:“一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孤?” 一皇子老实巴交地摇了摇头,努力睁大了眼睛,企图用一种格外清澈的小眼神,说服他大哥不要继续怀疑他。 但是这一次太子没有上当。 太子眯着眼睛看着一皇子干饭越来越快,甚至快出残影的动作。 等一皇子将最后一口饭塞进了嘴里,放下勺子的那一刻,太子刚想开口问到底在急什么,又是打算要去做什么,吃饭吃得这么急? 然而太子都没能问出口呢,就见一皇子“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然后喊道:“大哥,我想起来我宫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一皇子就急急忙忙的往外冲。 但是那股浓郁违和感依然如影相随,太子立刻跟着一皇子出了门,却见一皇子根本不是往回立政殿的方向跑,而是在往他的书房跑。 太子皱了皱眉:於菟去孤的书房做什么? 等太子追在一皇子的屁股后面,跟着一把冲进了书房的时候,就看到一皇子将他的信封,从那个小小抽屉中拽了出来。 这个信封中装着太子给湛兮写好的信,上面没说什么,就告知了湛兮淮安王已经伏诛,九贤王正在归途了。 哦,还有三两句话是太子自己的猜测,他觉得自家阿耶对淮安王的子嗣的处理方式,估计还是流放。 然而此刻,太子就亲眼目睹一皇子从他自己的信封中,倒出了一一三四五六七八,八包! 足足八个小小一包的,用纸包裹着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