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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分手学 . 01(1 / 2)

曾燕不声不响的和律师分手了。等大家知道时,她已经和一个在华强北卖摄像头的“工程师”热络交往了。这一次,曾燕的恋情是在尹一明和李含章的见证下稳步发展的:  一开始,是每晚十点雷打不动的“甜蜜电话粥”,让一个常年坚持十点准时关灯休息的曾燕,要么站在阳台上要么窝在沙发里,眼含笑意、语气温柔地讲着电话,时常在最喜晚睡的尹一明关灯后,曾燕才会注意到时间,慢声细语地嗔怪说太晚了要休息了;  没过多久,曾燕频频在下班前告知:“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了。”直到有一次尹一明加班,在食堂碰见急急忙忙打包就走的曾燕,这才知道曾燕不是和工程师约会吃大餐,而是连同自己的那份一起打包,和工程师在批发档口里一起吃盒饭——“吃什么不重要,做生意要紧,一起吃就很好”;  再后来,曾燕工作日不约会了,只在周末两天早早起床、买菜做饭,装在新买的保温饭盒里,赶在饭点前给工程师送去,一起守着档口,晚上再带着饭盒回来,洗净擦干,周日继续。曾燕之前买的漂亮裙子仿佛从未出现过,又恢复了简单日常的两件套和三十块一双的帆布鞋,再也没见过曾燕的披肩发和白皮鞋。  直到一个周六晚上,李含章起夜,无意中发现曾燕的床铺还空着,赶紧把尹一明叫醒,一直到打通曾燕电话、得知她和“工程师”在一起,这才勉强放下心来。自此之后,曾燕的周末变成了在“工程师”的合租房里买菜做饭,再送去档口了——“他住得近,省了路上时间,饭菜也好吃些。”  这样的状态又持续了一个多月,曾燕的疲累都写在了脸上,工作日的一荤一素一汤也懒得做了,即使李含章和尹一明说换她们做,曾燕仍坚持简化成各种粉面线,这样才有更多时间洗衣清扫睡觉休息。最初的“甜蜜电话粥”变成了“电话沟通会”,俨然是老板娘教训老板的架势和语气。  尹一明原本不想干涉曾燕的私生活,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主张与自由,律师变前任的事曾燕不主动说也不愿意提,说明曾燕自己有主意。但李含章实在担心曾燕一头栽进去,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样的出钱出力,在不清楚对方人品底细的前提下,被人利用可怎么办。  尹一明架不住李含章的善良和好心,答应找个合适的时机和曾燕聊聊,还在筹划用什么方式更容易让曾燕接受,没想到曾燕主动开口了。  “明天你出门吗?”周五午饭时曾燕主动问李含章。  “一明说明天做三明治和牛排,就上午睡醒去买个菜吧,这两天得把作业做了,”李含章一边吃一边回答,抬头看了一眼曾燕,补了一句,“主要是你不在家吃,一明只会做西式的,她说都是之前在餐厅打工学的。”  “做作业?”惠诗棋瞪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小声问:“贺颜还给你布置作业?”  “不是啦,是我报的那个课,要先学画画和色彩。”李含章专心吃着饭。  “你那个服装设计的培训这么正规的哦,我记得还要学两年?花了几千来着?上次见你下班还背了一个像火箭筒似的玩意儿,那什么来的?”惠诗棋问。  “那个是画筒啦,装纸的。就是北服在深圳办的成教班,三千八百八,有毕业证。”李含章放下筷子,笑着感叹道:“原来学设计是真烧钱,纸,笔,颜料什么的还挺贵。”  “你喜欢搞这些就值得咯,没所谓的,有个爱好蛮好的,”惠诗棋喝了口汤,又看了看四周,这才接着说,“就是那个啥,你这玩意儿不要搞得太张扬咯,免得被人背后讲你不务正业,你也懂得啦。”  “你说得有道理,”李含章叛逆的劲儿了一下子上来了,“管他们怎么看的,我是业余时间,又没影响工作。”  惠诗棋没接话。  “我看到你房间墙上贴的那些素描画了,画得挺好的,”曾燕用纸巾慢慢地擦着桌面的汤汁,看着李含章:“我明天也在家,那我给你们做饭吃吧,还有点干茄子干豇豆,炖肉吃。”  “你周末不是都和男朋友一起的吗?”惠诗棋慢动作转头,看向曾燕。  “什么男朋友啊,”曾燕眼神流露出不屑,冷冷说道,“那个男人不行。”  “啥不行啊?”惠诗棋坏笑着问。  “脑子不行,”曾燕把擦桌面的纸巾往餐盘里一扔,“那事儿再行也没用。我对那事儿没兴趣。”  “我和你说啊,曾燕……”惠诗棋本想多说几句,又扬着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算了,这里讲都没氛围,不说了。”  曾燕竟然笑了一下:“主要是你周末都要谈恋爱,要不明天可以来宿舍一起。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顿像样的饭了。”  “别提了,我男朋友最近抽疯啊,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不说,周末一天在我家,一天在他家。我朋友约吃饭叫他一起,他又不去,我一个人去又麻烦,回去还要哄他半天……”惠诗棋面有焦色,一面压低声音,一面比划着吐槽。  “那你没有口福了,那可是连一明都要吃两碗饭的干茄子豇豆烧肉。走吧,睡午觉。”李含章端着餐盘起身,转头轻声问曾燕:“你还好吗?”  曾燕一愣,冷冷地说:“我没事啊,能有什么事。”  这食物和人一样,无论食材和加工方式怎么变花样,只要是同一个人做的,天天吃,月月吃,来来回回总是那一个味道,倒也不觉得可贵,若是隔了许久吃不到或者换了人换了菜式,多多少少都会怀念和想念那个曾有过厌倦的、不断重复重复重复日积月累形成味觉记忆的老味道。  只有一种可能会让人彻底断了念想——吃着吃着发现蟑螂,被猝不及防的恶心给冲击到彻底覆盖怀旧记忆。  分手大抵如此,只不过有的人觉出恶心时,蟑螂只剩下残躯;有的人刚吃两口,就发现蟑螂正在蠕动的触角。哪一种更幸运,没有标准答案。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最令人痛苦的情形大约两种:第一种是一桌子玉盘珍馐摆在眼前,刚吃一口,确认是此生难再得的美味,就远远看见那令人反胃的东西;第二种,则是苦中作乐心甘情愿吃下残羹冷炙,这才看见碗底早已糊烂的恶心。  曾燕是幸运的,“工程师”的那桌菜虽不丰盛,也还没尝到恶心。只是当激素分泌下降后,曾燕清楚自己和“工程师”吃不到一起去,“工程师”做不出她要吃的味道,趁早提前离席,体面退场。  “我不怕吃苦,再苦也没有老家种地苦。我对物质那些也没什么追求,平平淡淡,粗茶淡饭就可以的。他做的生意虽然不是什么大生意,大钱没有,小钱是有一点的咯。我想着和他在一起,两人一起努力,将来在深圳买个房安个家,也不是不可能。但他这个人太笨了,教都教不会的,又没读过什么书,很多事沟通不了,精神上都没办法交流。”吃完午饭,三人坐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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