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朦猛地站起来,在同学们反应过来之前,将已经走进班级的陆祇示意出了教室。
“又怎么了?”一大清早的,陆祇的耐心值就降到了底,他神情不爽,皱着眉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女生。
“你的脸受伤了,我们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季朦看着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有些担心,视线转移到他眼睛上,希望他乖乖同意别搞幺蛾子。
陆祇愣住,下意识反问:“不是——”
他没说完。
季朦不解:“不是什么?”
“……没什么,这点小伤口算什么?”陆祇别过脸去,生硬地说,“没别的事我回教室了。”
见他要走,季朦下意识拉住他,在他回头望过来时立即松手:“那你先告诉我,这个伤口是不是被金属划伤的?”
“不然呢?”他反问,“我能被塑料片子划伤?”
“那就必须跟我去医务室。”季朦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伤口不处理本身就很容易感染,还有可能留疤,我们去医务室给医生看看。”
陆祇深吸了一口气:“你烦不烦?我的事要你管?”
季朦抿唇,态度上丝毫不让:“我说了,你是我们班的人,我是班长,你就是我必须对你的安全负责。”
“……服了。”他气笑了,故意挑衅:“我不去医务室,你能拿我怎么办?”
她立马给出答案:“那我就去喊医生过来给你处理伤口。”
“……”陆祇强忍怒火,胸口几下起伏。
“你是不是怕疼?”季朦想到了什么忽然改口,依旧是一脸严肃。
陆祇的眼睛骤然睁大:“我怕疼?”
“最好的情况是你的伤口只需要双氧水消毒,过程中有一点疼,但消毒完就不会再疼了。”季朦缓和了语气,“如果你忍受不了,我可以问问医生有没有不疼的方法。”
……呵,她有种。
陆祇率先转身下了楼,腰杆挺得笔直,肌肉紧绷。他看起来还很生气,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
季朦忙跟了上去,跟到校医院门口,她刚要松一口气,前面的男生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是发泄了怒火才肯走进去。
季朦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觉得他好幼稚,她刚上小学的表弟才喜欢这样表达愤怒。
陆祇的伤口不深,医生问他具体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他面无表情地说:“手表摺扣。”
医生第一次听到有人被手表的褶扣划伤脸,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会被这种东西划伤?”
陆祇不回答了。
医生无奈收起好奇心,对季朦说:“这位同学伤口没什么大问题,用生理盐水和碘伏消个毒涂点药就行了。”
季朦点头:“好,麻烦医生了。”
护士去帮忙拿生理盐碘伏和药膏,医生则对陆祇叮嘱注意事项,告诉他如何涂药,让他保持伤口干燥、不能抓挠之类的。
季朦看着陆祇的侧脸,总觉得他对这些话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于是认真记下医生的叮嘱。
等一切弄完,已经下课了。
校医院所在的楼离学校食堂很近,两人一走出来,就感受了无数双眼睛的注视。
两人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地穿过人群。
陆祇拐个弯去了篮球场,季朦本想提醒他剧烈运动会出汗,汗液流到伤口里可能会感染,但想到他从始至终抗拒的态度,就压抑下自己“管闲事”的冲动,直接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走了没两步,她身后追上来一个人,是谭颂雅。
她语气关切:“学姐,我刚才看到你和陆祇从校医院的方向出来,你受伤了吗?”
“没有。”季朦摇头,顿了下说:“是陆祇受伤了,我身为班长,陪同他去校医院检查伤口。”
“陆祇受伤了?”她有些惊讶,“不是说他是一中的战神吗?谁能打得过他呀?”
……战神?
季朦被这个中二的称呼尴尬住了。
“是啊。”谭颂雅一脸神往,“我挺朋友说他打架从来没输过,就连十七中的不良学生都打不过他!”
季朦后知后觉,“战神”这个称呼很可能是谭颂雅起的,毕竟在此之前自己从没听说过这个称呼。
“对了,陆祇他哪里受伤了呀?”
“脸。”
“……脸?!”谭颂雅惊呼,随后极为惋惜地捂住心口,“不要啊,那么漂亮的脸蛋怎么可以受伤呀!他要是脸上留疤了就不完美了,我刚对他动心呢,他可千万不能破相呀!”
季朦:“……”
这个学妹,好特别。
说了两句,谭颂雅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她说她要去看看陆祇的脸到底伤到什么程度。
季朦无奈挥手告别。
回到班里,池雎就过来问她早读课出去做什么了,她实话实说:“陆祇的脸上有伤口,我陪同他去校医院处理伤口。”
池雎的反应比谭颂雅平淡许多,但还是惊讶于陆祇会受伤:“他又跟人打架啦?这次是跟谁打的啊?他上学迟到不会就是因为跟人打架吧?”
她一连发出三道疑问。
季朦有点惭愧,因为她一道也回答不上来。她都没来得及询问他受伤的原因,他就气鼓鼓地走了。
她想到一点:“陆祇跟别人打架没受过伤吗?”
池雎回想了下,说:“也不是完全没受过伤吧,以前好像听说过他因为跟人打架把手还是胳膊弄伤了,当时我不是还跟你说被打那人是不是砂纸做的。”
“不记得了。”季朦说,她意识到今天陆祇的手背完好,手臂也没有问题,也许今天他不是用拳头跟人打架的,也或许今天他就没跟人打架,只是被别人弄伤了?
池雎觉得这个话题没什么意思,她对陆祇没什么好感:“朦朦,不说他了,数学老师定的习题册我暑假就做完了,我要再做一遍吗?”
暑期放假之前,季朦统计了班上同学做过的各科习题册,将统计表发给了各科老师,好确定这学期用的辅导教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