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没有看见她。
这两个人行迹可疑,鬼鬼祟祟的,转身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子就不见了。
张玉看见赵蕴一直站着不动,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说:“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赵蕴回过神来说:“我们去里面看一看吧。”
张玉和王希点点头说可以。
三人一起进了刚才的小巷子。
赵蕴伸着脑袋张望,却连吴江和吴海的影子都没看到。
再往前走几步,忽然看见了一棵郁郁葱葱的果树。
翠绿的青枣挂在枝头,绿油油的,让人见了就流口水。
再仔细一看,树上好像有一个人在摘果子,张玉就说:“我们过去看看,问问能不能给他买点枣子吃!”
“姓陈的,你还要点脸吗?又来摘我家的枣子!”
忽然,从左边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三人转头看去,只见左边站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老太太头发俱已发白,穿着旧式的褂子,身形枯瘦。
老太太抬头盯着还在她家树上摘果子的陈永梅说:“姓陈的,马上给我下来!”
三人面面相觑,王希小声说:“怎么回事?树上的人真是来偷果子的吗?”
“你说谁偷果子?”
陈永梅低头凶狠地看着王希,紧接着从树上跳了下来。
吓了三人一跳,王希抓着张玉和赵蕴的手,拉着她们往后退。
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上前来,想扒下来陈永梅背上的背篓。
背篓装了一堆果子,快把她家树上的果子全薅光了。
老太太自己平常根本不舍得吃,就算摘下来也是拿到集市去卖,卖掉的钱全部攒下来,等着给在城里读书的孙子用。
可是没想到,这个陈永梅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摘她家的果子。
陈永梅甩开老太太的手,说:“你说是你家果子就是你家的果子吗?”
“你也不瞧瞧!”陈永梅指了指脚下,说:“你家自留地才多大?我摘的是你们家越过自留地的那块地方,村长说了,只要不是自留地的,就是公社的,既然是公社的,我为什么不能摘?”
“你胡说,这棵树是我种的,枝叶也是我修剪的,你凭什么说摘就摘?”
陈永梅说:“我就摘怎么了?有本事把你地下的儿子叫出来给你撑腰呀!”
“你……”老太太万万没想到,陈永梅竟然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哆嗦着手,眼眶一下就红了。
赵蕴看不过,上前扶住老太太,对陈永梅说:“好一个不要脸的小偷,偷了人家的果子,还这么理直气壮!”
陈永梅不高兴说:“你说谁是小偷?”
“说的当然是你!”赵蕴说。
陈永梅却笑了起来,说:“我看你们挺面生的,是外地人吧?你们几个外地人在我们这里还这么嚣张,我劝你们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在这里可不好过。”
张玉冲上来说:“你竟然还威胁我们?想让我们不好过,行啊,我们现在就去找主任去,别忘了,到时候把你的话一字一句的重复出来!”
陈永梅感觉到不对劲说:“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要紧,走,现在就跟我们去见公社主任!”
陈永梅着急说:“谁要跟你们去见?别来烦我!”说完,陈永梅转头就跑了。
赵蕴三人没有去追,她们留下来照顾老太太,1张玉安慰老太太,说:“老太太,您没事吧?”
老太太说:“没事没事!”
她抬起头来,望着高大的果树说:“你们能帮我把所有的果子都摘了吗?”
既然留着也是让人惦记,倒不如自己全都摘了。
三人答应下来,拿工具的去拿工具,会爬树的爬树,不会爬树的在地下捡果子。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全部把果子摘完了,装了好几个袋子。
临走前,老太太送了她们每人一小袋果子。
三人把果子带回了宿舍,给每一个人分了点。果树没有施肥,果子长的挺小,但吃着挺甜。
晚上,大家一起上台表演。
像在洪山公社一样,在这里连续表演了三天,连续三天,赵蕴有事没事就出去转一下,可是她却再也没有看见过吴江和吴海。
赵蕴渐渐把这件事情忘了,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下一个公社汇演。
在乡下转了一个月,去了差不多十个公社,好不容易才踏上了返程的路。
这个时候的天气更冷一些,赵蕴把带来的衣服全都穿在身上,给张玉和王希紧紧抱在一起取暖,忍受着冷风,在拖拉机上摇摇晃晃地坐了三个小时,终于到了市里。
到了市里,车上的姑娘们立即跳下了车。
赵蕴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冻僵了,搓着手慢慢地挪下车。
然而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
赵蕴一愣,抬头一看,竟然是谢长渡。
赵蕴高兴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回来?”
谢长渡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套到她的脖子上,说:“你不是说你要去一个月吗?这几天我天天来看,就怕错过了。”
赵蕴说:“你这几天天天都来吗?”
“差不多吧,不过我也没等多久,没过几天你就到了。”
赵蕴责怪他说:“这么冷的天,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没事,”谢长渡握紧她的手,说:“你的手这么凉,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吧。”
谢长渡带赵蕴去了国营饭店,要了两碗热乎乎的牛肉面。
牛肉面端上来后,赵蕴赶紧捧着碗取暖。
谢长渡问她:“你在乡下待的习惯吗?”
赵蕴拿起筷子嗦了一口面条说:“习惯,当然习惯!”
“你呢?你在学校学的怎么样?”
谢长渡说:“还行!”
他看了看四周,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说:“你看到了最近的新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