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不懂什么儿女情长,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就是精忠报国。”
先帝颁布圣旨的那一天,素雅刚进府不久,正被杨姑姑带领着学做侍女所应做的事情。机缘巧合之下,素雅目睹了殿内发生的一切。
先帝亲自来鹰扬府颁旨,宣布江琅与任月语的婚约。郑公公宣读圣旨的声音高亢明亮,尾音拖长,展示出一种掩盖在文字下的激动情绪。
江琅冷脸听完了宣读。
他并没有接过圣旨,一直保持跪地行礼的姿态,一口回绝,“此事不妥,还请皇上三思。”
郑公公断然没有想到江琅回回绝,举着圣旨悬于半空,进退两难。
先帝极力压着性子,“为何?”
江琅答复,“鄯州战事混乱,匈奴猖狂,鄯州侯虽奋力抵抗,但双方拉锯已久,将士苦累不堪。江琅请愿即刻赴鄯州支援,保国土不失。”
先帝不耐地转动佛珠串,“鄯州战事朕另有安排。至于你的任务,便是专心与月照公主成亲。此事已定,不容置喙!”
江琅不肯臣服,“战局未平,臣怎能谈儿女私情!”
他一心只想平息战乱,脑海里唯一记得的是先人的教诲,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
他做不到为了个人私事,扔下战乱的百姓不管不顾。他言辞赤诚,“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先帝怒摔手串,佛珠散落,满地弹跳,振聋声响。他怒斥江琅,“为人臣子,你竟如此明目张胆忤逆朕?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国君!”
郑公公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跪地匍伏,“圣上息怒!”
江琅克制着少年的满腔热血,沉默不语。
先帝抓过郑公公高举的圣旨,怒而投掷于江琅身前,呵斥道,“若再敢忤逆,斩立决!”
先帝愤懑地撩袍离去,郑公公紧急跟上,徒留江琅与满地狼藉为伴。
佛珠滚动,撞到案脚,无奈地改变了前行方向。
如同江琅的人生。
任月语怀抱棉被,评判着江琅的所作所为,“他可真是头铁。”
素雅把双臂塞进了被窝里,“将军想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他虽然无奈答应了和亲,但是并不着急成亲,第二日就请缨想要去往鄯州剿灭匈奴,并向先帝承诺,一定速战速决,回平京后即刻完成婚事。先帝刚松口答应,将军便立即出城,甚至没有回家一趟,径直前往鄯州。”
任月语撇嘴,“他是有多急!”
素雅笑道,“将军常挂在嘴边的话,保卫山河,稳天下太平,绝不能片刻耽误。”
任月语侧躺着,双手枕在脸颊下,回味着素雅关于江琅的这一场描述,轻叹一气。
看样子,她这是摊上了一个事业狂夫君呐。
***
她们闲谈至深夜,疲劳乏力,后半夜便睡得安稳。
次日早晨,她们在客栈楼下与队伍汇合,用过早膳后,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可还未跨出客栈大门,一个千户率领几十号衙役,风风火火闯进门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孟昭启抵于队伍前,与千户对峙,“干什么!”
千户昂头,“接到报官,你们滥杀无辜,应押至衙门接受审问!”
千户挥手,衙役听令,向队伍靠拢。一个衙役伸手试图抓捕任月语,江琅拾起刀鞘重力击打他的手臂,刀鞘口猛撞他的额头,他重心不稳连连后撤。又有其余衙役涌来,孙一堂孙一正拔刀抵挡,与衙役相持,蠢蠢欲动。江琅将任月语护在身后。
孟昭启咒骂,“他爷爷的来劲了是吧?”
孟昭启意欲拔刀与衙役厮杀,江琅摁住了孟昭启的手背,“先别动手。”
千户得意地笑道,“算你识相,知道我们大人的意思违抗不得。”他背着手,颐指气使地向衙役们发号了指令。
“全部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