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簪黄录> 第十三章 谁与传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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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谁与传尺素(1 / 2)

听见声音,陆扬心头火起,劈手从暗影里揪出一个人来。

“哎哟三哥……轻点轻点……饶命……”少年被陆扬扭住胳膊,拎小鸡一般拎着,连声呼痛。

陆扬将他丢到椅子里,放开手,道:“你来做什么?”

一旁有人朗声笑道:“偏没瞧见我。”屏风后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肩背宽阔,相貌敦厚,留着短短的胡须。

“大哥!”陆扬又惊又喜,又有几分难为情。来的是大师兄杨方朔。被他揪出来那少年,便是最小的六师弟,谭白羽。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杨方朔大马金刀往前面一坐,正色道:“我们怎么不能来?这不声不响就没了人影,说吧,咱们杨六大侠又做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黑锅也得知道怎么顶不是。”

陆扬方才用了杨六这个化名,有些心虚,笑道:“都是小时候的事,要提多少年才肯作罢。何况此杨非彼杨,怎么能让你顶。”

谭白羽揉着手臂凑了过来,苦着脸道:“三哥好重的手。”

“谁让你背后吓人的?这还是轻的,再有下次,自己小心着。”

杨方朔上下看了看陆扬:“哟,这才几天,脾气见长。”

谭白羽笑嘻嘻地道:“那是师姐不在,他欠修理了……哎哟……不许揪耳朵……啊啊……我错了三哥,三哥……大哥救我!五姐——”

陆扬一回头,谭白羽趁机挣脱开来,躲到了杨方朔背后。

“好小子,我看是你皮痒了才对。”

杨方朔拦住道:“别闹了,都多大人了。”

谭白羽伸头出来做了个鬼脸,道:“哎,说你呢,不像话。”

陆扬道:“好,你等着。这一次有老大护着,以后别撞在我手里。”

三个人一笑作罢。

杨方朔道:“说正经的。到底是为了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你走了不打紧,师父没个好脸色,咱们叶柔大小姐还天天闹着要来寻你,哪一头都不消停。这一次出来瞒着她,等回去还不知道怎么样闹呢。”

陆扬低头看着脚尖。

杨方朔又道:“不管为了什么,我还是要说你一句——我们这些人,就只有你自幼便在师父身边,谁都及不上你跟师父亲近,无论如何,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陆扬道:“今年的重阳花会,师父要我去。我本就闲散惯了,又能做什么事。有二哥在就好了,我又凑的什么热闹。”

杨方朔点点头,道:“竟是为这个。你我都心知肚明,莫说重阳花会,便是整个苏门剑派,师父也是属意你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自己不愿,便无人能强。回去吧,你若有什么想法,也该与师父说。”

陆扬不语。

杨方朔自然深知他的脾性,无可奈何地道:“话也只能说到这里,这些事情我本不甚清楚,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这一次出来,师父只是让劝你回去,顺便再给老二捎个口信,让他把手边的事放一放,先回辉州议事——你打算怎么办?”

陆扬踌躇道:“我还有些事情未了。”

“你的身世,回头见着老二我也说一声,有什么线索自会告诉你。这样一个人到处乱撞,能查出什么来。”

陆扬道:“不必劳烦二哥了。连师父都查不出的陈年旧事,我早已淡了。”

“那你要做什么去?”

陆扬尚未回答,谭白羽走过来,笑嘻嘻地道:“定要拉着他作甚,见了二哥你让他怎么交代?说这家伙不听话溜出来,我们押他回去领罚?这么久不见,再被二哥训几句,可怎么好。”

陆扬瞪了他一眼,恼道:“还没完了是吧?等我回去仔细你的功课。”

谭白羽一摊手,“得,我错了,我闭嘴还不行?不该帮你说话。”

杨方朔叹了口气,道:“你想怎样我不勉强,出来走走也好。师父也未必生多大气,倒是担心你多些,早些回去。”

送走师兄弟二人,陆扬松了一口气,却有些茫然。

谭白羽的话虽然是玩笑,到底说中了一样——这个时候他的确不是很想去见二师兄薛谅。同门六人中比他年长的,只有杨方朔和薛谅。大师兄敦厚亲善,虽然年长许多,却没什么架子。薛谅多年前便出师远走,一年之中难得有一次相见。

不知怎的,每次与薛谅相对,他总觉得拘谨。至于是因为薛谅本就不苟言笑,还是长久不见生疏了情怯,不如其他师兄弟一般随随便便,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终究是要回去的,他却不想这么早去见薛谅。

自家身世毫无头绪可寻,早便没了追查的兴趣。白狐杀人,身在当场也没能看出端倪,如今官府插手抄了聆香阁,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出来这么久,突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不知道往哪里去,不知道要做什么。

狭窄而压抑的黑暗,在面前蔓延开来,什么都看不清晰,无穷无尽。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道亮光晃了晃,静止在眼前,像一泓清泉潋滟不休——那是一柄短剑,长不过尺,光华夺目,剑柄金镶玉饰,精巧华丽,又不觉得庸俗。

陆扬极力想要看清剑光里依约的人影,眼皮如有千钧重,不停地往下垂,只隐约瞧见握在剑柄上的一只手,纤秀而苍白,微微颤抖着,由于用力,现出手背的青筋。

远处,有兵刃相撞的钝响,夹着呼喝和惨叫声。

短剑晃了一下,黯淡下来,笼罩着暗红色的光彩。

“我们一家人自会团聚,你什么也得不到。”一个声音这样低吟着,仿佛自言自语,凄绝而癫狂。

“当”的一声,所有的一切急速向后退去,像虚空中的烟雾一般淡开来,消失不见。昏暗的斗室,唯孤灯摇曳,明灭不定,有月光落在案上。

陆扬叹了口气——又来了。

打记事起,这个梦就时常在深夜萦绕。他不知道梦里的人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心底却深深地恐惧,十有八九会被惊醒,冷汗涔涔。年岁渐长,倒有许久不曾梦见,原以为不会再来,却在几乎忘记了的时候,又冒了出来。

夜深人静,窗外竟真有打斗声传来。

一时睡意全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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