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嘛,昨天晚上,咱们副厂长马林因为涉嫌打架斗殴,连夜被抓走了!” “啊?真的假的?不会吧?咱们的马副厂长虽然人讨厌了点、古板了点、恶心了点,可他看起来是斯斯文文的那种,不像是能跟人打架的样子呀!” “对啊,他都一把年纪了,一副养尊处优的德行,跑个步都费劲儿,打架?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我发誓,保证没有骗人,我家在北马路派出所有亲戚,我那亲戚跟我说,昨天晚上他们所里抓了一大批打架斗殴的,连夜突击审讯了一宿!结果审出来,里面有个年纪最大的人,名字叫马林,身份和职务是化工厂副厂长,而且,昨晚上还是咱们厂长王德发亲自去所里保释的人呢!” “啊?真的啊!简直不敢相信,马副厂长还真是人老心不老,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跟人家打架去了……” “打架的不是他,听说,是被迫卷进去的,他没有动手,是被旁边人给牵连的,所以,审讯完之后,找来人担保就把他给放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金牛县很大,大到一个县城里有十多万人,可金牛县又很小,小到无论去哪儿都能碰见熟人。 昨天晚上马林被抓进派出所,紧接着第二天一大早,这个消息就在整个厂里传开了。世界上压根没有不透风的墙……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人的情报系统有多么离谱,也不要小看一个人的关系网会有多么发达。 小到哪个村里的母猪生了多少只小猪仔儿,大到省里领导换届,只要你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打听不到的秘密! “都住口!单位里不许聊跟工作无关的事情!谨言慎行!这件事不许在厂里多言,再让我听到第二次,后果自负!”班长过来警告道。 吃瓜的职工们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继续去聊这个话题,显而易见,肯定是厂领导下了“禁言令”。 甭管马林究竟是不是因为打架被抓进去的,哪怕最后是安然无恙的被放出来,那也会沦为众职工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吃瓜群众们从不会在意这些,他们聊天只关心热闹,聊着聊着,可能就衍生出其他版本的离谱故事了…… 往小了说,会对马林的形象造成不利的负面影响,往大了说,将有可能直接影响到竞争下一任厂长的“优先权”! 厂长的位置只有一个,五六个副厂长,以及十多个部门领导的眼睛都盯着这个位置呢!谁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犯错,将意味着直接出局! 任何竞争者都输不起,也不敢输、不想输!尤其是马林,他一旦失势的话,后果将会极其严重,树敌太多,势力太大,无论谁上台,都会对他进行清算! 同时,厂长王德发也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出事,毕竟,马林是他一手提把且重用的接班人,他要是在品德上出了问题,不就是直接打了自己的脸么? 王德发可不想落个晚节不保的下场,所以,他必须得协助马林压下这些不良舆论,哪怕明知道是掩耳盗铃,也得必须这么做。 今天一上班,沈临风就感觉单位的氛围怪怪的,路过的每个人似乎都有意无意的看自己一眼,搞得自己好像是个明星一样。 不过,沈临风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肯定是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不然的话,自己不会收到如此之多的关注度。 无所谓,爱看就看,反正老子不是你们厂里的职工,你们的规矩约束不到我头上,沈临风的心态尤其坦然,一点儿都不介意,这可能就是作为技术顾问的底气吧!推门进屋,办公桌上放着一杯泡好的白菊枸杞决明子茶,茶缸盖着盖子,伸手一摸,还烫手呢。 王秀禾是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可也是一个极其负责的好秘书。业务能力上很能干,估计生活中也能干吧…… “领导,早啊。”王秀禾端着一盘削好果皮的水果从外面走进来,一脸阳光的朝着沈临风微笑着打招呼,她的走路姿势仿佛是刻意学过,扭腰摆臀,一股的魅惑劲儿! “你也早,来的可是够早的呀,女同志不都是应该睡美容觉的吗,起太早对身体不好的。”尽管她的脸上用化妆品遮掩的很好,但是,沈临风仍能看出来,王秀禾眼眶周围的黑眼圈痕迹,习惯早起的人,绝不会有如此疲态。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为了表现自己,而刻意强行早起的。 为了拿下眼前这位年轻有为又多金的领导,王秀禾可谓是煞费苦心!沈临风对自己不感冒不喜欢,她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来! 要是换个人的话,以王秀禾这种高傲的脾气性格来说,早就扭头就走了!老娘姿色如此倾国倾城,何至于跟你这种小卡拉米浪费青春? 但当得知沈临风的基本月薪酬以及合同里的技术采购费之后,王秀禾便下定决定,一定要排除万难,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个“金龟婿”! 这个世界上,有钱人是有很多的,但是金牛县的有钱人实属不多见,而如同沈临风这般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更是犹如凤毛麟角。 倘若错过,再有下一个就很困难了!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作为叔叔的王德发,也常在自己的耳边聒噪,灌输一些金钱至上的理念。 时代变了,不再如同以前那样了,以后的世界将会是一个“向前看”的新世界!有钱得到一切,没钱寸步难行! 虽然很难听,但却是实打实的实话,虽说三观不正,可也无法反驳,也就是因为自己是亲侄女,血溶于水的一家人,所以王德发才会把如此残酷的社会真相提前告诉她!不管信还是不信,人性的私欲一定会朝着这个方向去发展的…… 本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就能迅速的让沈临风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然而,属实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宛如木头桩子一样,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