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山在化工厂不辞辛劳的折腾了好多年,来来回回地忙活,又是招揽人才,又是开建新部门,无非就是为了一个事——掌握工业里的核心科技! 科技是第一发展力,科技是新时代未来的核心!谁能率先掌握核心科技,谁就能在下个世纪里呼风唤雨!国家是如此,企业亦是如此! 可谁都明白的一点就是,科技的孵化,是要付出极高成本代价的!没有哪项专利是能轻而易举拿到手的! 国家研制核武,那也是前前后后投入不计其数的成本、人力、科学家,历经十多年研发才爆炸升空的!当蘑菇云腾空的那一刻,咱们的国家从此告别了任人欺凌的历史!掌握核武,便是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从此不再恐惧任何西方列强的讹诈,威胁!所有的投入都是值得的! 在他看来,为了短暂的盈利而刻意砍掉富有技术含量的孵化部门,这是一种自断后路的短视之见! 如果失掉了研发部门,这将意味着,化工厂将会彻底沦为一家单纯加工化工原料的普通企业,靠着现有的技术和廉价的化工商品,或许能在一两年里活得很滋润,很舒服。可是,一旦当其他企业的发展追上来之后,研发出成本更低、价格更为低廉的产品,市场就会立刻进入到新一轮的洗牌! 消费者都是“无情无义”的,永远不要跟消费者谈情怀,就如同不要跟你的老板去谈梦想一样,都是扯淡! 老板的眼睛里只有利润两个字,消费者的视角里也是只盯着物美价廉四个字!谁家产品的性价比更高,谁就是消费者的首选! “撅着屁股看天,有眼无珠!”沈临风冷冷一笑,轻蔑地瞥了马林一眼,短视之徒不可救药! 杨铭山的发言,还在继续:“如果我们放弃了研发部门,就等于是战士丢掉了手中的枪,农民撇下了锄头!遗祸万年!后患无穷!” “杨副厂长的话,未免太重了吧,依我看,未免有杞人忧天之嫌!”马林不服气。“我承认,你说的话当中,确实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我们必须要看到眼下的实际困境!咱们厂连续多年入不敷出,负债累累,今年赔,明年赔,后年呢?大后年呢?我也认可研发很重要,可这都是极为烧钱的项目,而眼下,咱们最缺的就是钱了,没有钱,拿什么给工人发工资?工人拿不到工资,咱们就得提前宣布破产!企业都没了,研发还有什么意义?” 王德发的两大臂膀,唇枪舌剑,剑拔弩张,你一言我一语,争辩的焦点是两条发展路线的分歧。 耳朵里嗡嗡的,这让坐在中间的王德发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让你们提建议,没让你们开辩论赛啊!一个要挣钱,一个要未来!能不能全都要? “小沈同志啊,你旁听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呀。”王德发注意到了在一边托着腮,一只手用钢笔写写画画的沈临风。 他那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让王德发感到不太高兴,不由地将话头扯到了他的身上,一个月给你开几百块钱,不是让你来看热闹的!你得拿出个主意来! “stank tones,fun of foolish talk!”沈临风停下纸笔,随口说了一句英语。 “临风,你在说什么?”王德发没听懂,于是追问道。杨铭山和马林也齐齐看了过去。 沈临风微微一笑:“我说总座高见。” “沈顾问是咱们杨副厂长专门从外面请回来的总技术指导,听说技艺精湛,稍微一出手,就解决了困扰整个硫化车间的技术难题,还提供了先进设备的图纸,据说,图纸的设备工艺不亚于国际一流技术,想必,沈顾问也一定有办法解决眼下的路线之争的问题。”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人一定是马林的“帮众”! 你们探讨的是经济上的问题,老子是技术上的顾问,路线之争,关我屁事!沈临风心里头骂了一嘴。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说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不可能,羊马之争涉及到了化工厂将来话语权的归属问题,谁占了上风,赢得了决策权,谁就是将来的一把手,出局者就只能靠边站了,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倘若成了马林,那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排挤自己! 毕竟有着“深仇大恨”!不报复是不可能的! “发言之前,我给大家带来了两个小玩具,劳烦这位女同志,给咱们厂长递过去。”早有准备的沈临风把事先准备的物件从兜里掏了出来。 立在门口时刻准备端茶倒水的秘书同志从他手里接了过来,然后递到了王德发面前。 “陀螺?”王德发拆开了盒子,里面装着两个精致的小陀螺,一个是进口的,一个是国产货。“陀螺而已,这有什么稀奇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已经过了玩陀螺的年纪了,小小的陀螺拿在手里,不会引起任何心理波折。 “转一下。”沈临风提醒道。 王德发将两个陀螺同时在桌面上拧了一圈,陀螺同时转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陀螺上面,他们对陀螺不感兴趣,就是想看看沈临风葫芦里卖什么药。同时转动的陀螺里,国产的那个大概转了十几圈的样子,就停了下来。而那个进口陀螺,却足足转了几十圈,最后才慢悠悠地失去了动力。 “大家有没有从其中看出什么来呢?”沈临风朝着所有人发问。 “看出啥?”“这有啥好看呢?不就是两个破陀螺吗?”众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问号。 “你看出啥来了?他是你的人,有没有告诉你啥意思?”王德发侧身小声问向一边的杨铭山。 “我也不知道啊……这小子,事先没有跟我打过招呼呀……”别问,问就是一头雾水,杨铭山也不知道沈临风卖什么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