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里是哪儿啊？” 别看柯晨光年纪大了，又有老年痴呆症，但是他体力没有问题，五公里的路程也不会腿软，让他腿软得是柯克带他来的这个地方。 柯克搀扶着柯晨光，非常坚定地说道：“爸，这个地方能够治好你，打起精神来，跟我进去。” 眼前这个地方是一栋很陈旧的大厦，非常有年代感，死气沉沉，楼上总感觉被一层乌云笼罩，像极了九十年代香港的恐怖片场景，就算是柯克这样的年轻人，他也容易腿软。 “你叫我什么？你是谁啊？”柯晨光又记不起自己的儿子，情况是越来越糟糕了。 这更加坚定了柯克的决心，他也不跟柯晨光多做解释，没有意义，直接把柯晨光给拽进去。 “你带我去哪里啊！你是谁啊！救命啊！”柯晨光想反抗，但他哪里反抗得了身强力壮的柯克。 柯晨光倒是喊得大声，楼里的住户们也看见，也听见，但没人在意，这些住户仿佛被抽了魂儿似的，毫无生气。 柯克在毫无阻碍的情况下来到了目的地，730号房门的门口。 如果说这大厦被鬼气所笼罩，那么鬼气的根源仿佛就来自这门后面，那气息压得柯晨光都不敢再胡闹。 柯克心里也打起了鼓，他拿颤抖的手去敲了门。 咚咚咚。 明明是柯克自己敲的，但这木门返回来的声音却像是来自地狱。 门咯吱咯吱地打开了。 柯克把柯晨光扶进去，而柯晨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屋内昏暗，但柯克的眼力很好，还是看得清。 屋内东西杂乱，感觉全世界的垃圾都堆在这里，唯一整洁就只有两张床了，但为什么是两张床呢？ 屋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所以柯克喊了一声：“方博士，你在吗？” “你们找我什么事情？”突然柯克和柯晨光背后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吓得柯克背脊发凉，而柯晨光更是大叫一声躲到了床底。 柯克此时已经顾不上柯晨光，他也瑟瑟发抖，缓缓转身，这才发现背后是一个人，但又不像一个人类。 此人身穿破洞睡衣，爆炸白头，面容憔悴，双眼无神，站在门后，感觉命不久矣，总之是一个怪人，但至少是人类。 柯克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试问道：“您是方文肖博士吗？” 方文肖微微点头，有气无力关上门，说道：“很久没人来看我了，居然还有人记得我，不容易啊，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柯克一边把不愿意从床底下出来的柯晨光拽出来，一边解释道：“我爸爸得了老年痴呆，我遍访名医，没一个能治好他，都说他没多少时间了，很快就会变成植物人，但我听说方博士是著名的心理学博士，从美国回来的，治疗这病很有办法，所以我才想请方博士救救他。” 方文肖的眼睛里突然就有了光，整个人一下就精神了起来，非常激动地说道：“你相信我能做到？” 柯克心里本来也没底，见了方文肖本人之后，那点底气也快掉到地上去了，但他转头看了看迷糊的柯晨光，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回答道：“是的，我相信你。”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相信我了！我的机器有救了！”方文肖高兴地来回踱步，“那些白痴都不相信我的机器！还把我开除了！这下我能打烂他们的脸！要他们知道，他们都是白痴！” 原来方文肖本是美国归来的心理学博士，前途无量，但沉迷于制造机器，荒废了主业，业内都说他走火入魔，自己也疯了，所以行业渐渐排斥他，以致于他混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柯克不知道方文肖的情况吗？ 他当然知道，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他才不想来试试，说不定会把柯晨光的命都搭在这里。 柯克战战兢兢问道：“什么机器啊？” 方文肖冲到两张床的中间，扒开那堆垃圾，从里面掏出一只头盔，似摩托车头盔。 柯克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向方文肖。 方文肖敲了敲头盔，发出了两声清脆的响声，自豪道：“我把它叫做头戴式模拟思维虚拟环境刺激中枢神经仪器，专门用来改善头部创伤的，是我在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就差一个机会，我就能冲击诺贝尔了！都怪那群混蛋！封杀了我！”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这仪器能不能给脑子拨乱反正，还不知道，但柯克现在的脑子倒是被拨得很乱。 “这个什么模拟虚拟的仪器，能救我爸爸吗？”这才是柯克关心的重点。 “当然，有了它，老年痴呆这种病不在话下，它能帮你爸爸很快恢复成正常人，脑子比年轻时候更灵活。”方文肖说得像搞传销似的，他不管柯克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相信的。 柯克看这玩意怎么都不安全，便又问道：“它治好过几个人？” 方文肖邪魅一笑，答道：“很快就能治好第一个人了。” “什么！它还没开过张！”柯克的心里又感到深深的寒意，他觉得柯晨光似乎要成为方文肖实验机器的小白鼠。 事实上方文肖被封杀，跟这机器的安全性有着莫大的关系，业内一致认为方文肖的机器太不安全，且没有经过临床实验，所以才禁止了的。 “凡事都有第一次吗？你勇敢走出了第一步，我的头戴式模拟思维虚拟环境刺激中枢神经仪器也能勇敢走出第一步，这样我们就离诺贝尔又近了一步。”似乎方文肖没想要救人，他想得是拿奖。 柯克提醒道：“我不在乎什么诺贝尔，我只想救我爸爸。” 他再次看向了身边的柯晨光，柯晨光这迷迷糊糊的，生不如死，这让他现在就一个心态，能救则救，不能救，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当然，当然，肯定要救的，事不宜迟，把他扶到床上来。”方文肖已经忍不住要马上启动仪器。